左修垣只觉得一时之间心神恍动不知该作何言语,隔着窗户往外望也只能看见景元在夜色中逐渐模糊的身影。
把东西收到自己的怀里,在心里一边暗暗自责着,一边骂着木筝多管闲事。
他也收到了马赛的请帖,可一想到上次初次练马自己的爱妻就差点出事便不敢让她再去参加这场比赛,自己偷摸着把那帖子收了起来。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会想,是因为他身子太弱不能参加比赛所以才没有收到请帖的。
自己的病尚且能忍,若是她因为练马出了什么意外,那他怕是会自责难受一辈子。
左修垣还在那里想着,吱呀的开门之声突兀地惊断了他的思绪。
史灿举着钥匙看着好端端站在里面的侯爷,茫然地说道:“夫人不是说侯爷晕了吗……”
左修垣睨了史灿一眼就从他身旁走了过去,留下史灿一个人在原地纳闷难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左修垣回到屋子里的时候,瞧见景元把收到柜子里的床铺都拿了出来重新摆在地上。
他上前去制止着她铺床的动作问道:“你这又是在做些什么?”
“我把它拿出来,试试睡着还舒服不。”
“简直胡说,这地上哪有床上睡着舒服,”他把景元的身子掰过来语气缓和了些,“况且床上还有我,总能让娘子睡得安心些。”
转过了身去景元继续收拾这床铺,实在是懒得搭理他。
谁知刚把枕头扔了上去,左修垣就一溜烟地躺了上去,霸占了原本属于她的位置。
景元把手里抱着的棉被扔到地上,问道:“你不去睡你自己的地方占着我的干嘛?”
左修垣抬起手冲塌招了招说道:“睡不睡床不重要,重要的是娘子要在怀里。”
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她迈步向前准备去霸占他的床,却被他伸出的脚一下绊倒。
她倒也没有摔着,因为有左修垣在底下给他做着肉垫。
他吃痛地呼出一口气,又趁着景元没有反应过来翻身把她压到了身上。
如此贴近娘子,这是成亲以来头一回儿,望着眼前人他倒是不知所措了起来。
“你起开,我被你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景元四肢挣扎着,试图摆脱他的禁锢。
他瞧着她,面容姣好,眼尾一颗痣在愠怒地绯色中越发诱人起来。
“娘子,我们…我们…还没圆房呢……”
听了他的话后,景元满脸燥红却一下子动弹不得,发愣地看着左修垣。
“你上一秒还怀疑我心里有别人,下一秒就跟我谈圆房?”
她抬腿踢到他的膝盖上,他下意识地缩回了脚,眼见着身下的娇妻要跑又忍着痛重新压了上去。
“上一秒我不知道你去找他拿了马赛的请帖……”左修垣说着话,就把头贴到了景元的耳边去,湿润的呼吸带着他的话氤氲在耳侧,“若早知娘子为我经营至此,又岂会心中酸涩下意识地说了些气话。”
翻腾了半天无果后景元也静了下来,听着他在耳边的那些呢喃:“那药我也不是存心骗你的,只是娘子不知,有时候我看你的时候心中回升起一些害怕失去的感觉。”
他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拨开挡在她眼前的发丝:“我总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些,不过我们以前也没有什么交际……近郊孤女,病弱侯爷,应是绝配。城里的那些人未必都知道我身子的情况,嚷嚷着嫁给我无非是看中这身皮囊或者这身家产。”
“我本没有成亲的打算,就我这身子,哪个姑娘嫁给我只怕都是委屈;但是皇命不可违,你是否也恨我拿这圣旨把你相逼——你如今就算恨也好,我又怎知会在成亲后的日子对你情根深种……”
景元屏住了呼吸听着他的告白,心中如同揣了兔子,蹦蹦乱撞着。
“那…你怎么就不知道我其实…也喜欢你呢?”景元羞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着。
左修垣又惊又喜,捧着她的脸问道:“娘子说的可是真的?”
“若不是真的,知道你没回侯府后,我又怎会那么着急地出来寻你。”
不过是情深不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