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玩弄着腰间系好的带子,揣着糊涂往侯府里面走去。
脑海里一直想着这青庐、箫鼓、白马、红霞都是些什么意思。
可恶的是左修垣总爱说些让人琢磨不透的话,又还不解释清楚。
一想到这里,景元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一屁股坐到秋千上垫着脚晃了晃让这秋千荡了起来。
她也想找个人问问清楚,只是这侯府里的人总是向着侯爷的,左修垣不让他们说他们也自然不敢说。
既然如此,她便只能找个府外的人问问。
可这府外的人她认识的又有几个呢?
一个跟她完全不对付的钱真怡,一个总是赚她钱的木筝。
木筝?脑海里闪过这个名字,景元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她当然可以去找木筝问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一想到这儿景元就从秋千上站了起来,解锁了自己的自行车,又偷摸地去屋子里拿了帏帽便踩着单车从侯府后门溜了出去。
她骑车骑得飞快,不过一会儿便到了木筝的工房处。
木筝对她的突然出现已经习以为常了,伏在一堆木头里,单手往后伸了一下说道:“设计图拿来吧,我看看你又要做什么东西。”
“不不不,不是。”景元自己找了一个木凳坐下,以手为扇,给自己扇着风。
不是来做东西的?
这倒让木筝奇了怪,从一堆木头里抬起头来,斜倚在一旁的桌子旁问道:“那你来干嘛?”
“我有句话不明白,想向你请教一下。”
他的眉头轻挑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轻咳了一声装作很懂地说道:“说吧,虽然我喜欢这些木头,但是古学名著还是读过不少的。”
“这就好,那我问你,你知道‘青庐奏箫鼓,白马披红霞’是什么意思嘛?”景元把心中的疑问说出口,期盼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木筝。
谁知木筝却变了脸色,丢了手里把玩的一截碎木重新伏到那堆木头里面去。
景元见状立马起身,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问着:“什么意思啊?”
他哪还理她,抱着地上分割好的木头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又拿了雕刻的工具回到原地。
景元便随着他的动作跟在他身边来来回回着,追问半天得不到结果后佯装鄙夷地说着:“嚯,原来你也是不知道的,刚刚还在我面前装很懂的样子……”
“脚。”木筝斜睨了一下她恰巧踩到一截木头的脚。
把自己的脚挪开,景元讪讪地说了句:“不好意思啊……那你是真的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嘛?”
木筝把手里抱着的木头撒手扔到地上,回过头来双手叉腰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总知道‘奏箫鼓’是什么意思吧。”
她愣愣地点了下头回道:“我……应该知道吗?奏箫鼓一听就很热闹的样子……”
“那你知道这‘青庐’就是二人成亲时所在的婚房吗?”
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结婚的时候女子穿戴的衣服皆是红色吗?你知道新郎迎亲的时候会骑马吗?”他一个劲儿地追问着,倒让景元不知所措起来。
但是心里有一个想法正在呼啸而出。
木筝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你知道嫁娶时间都是在红霞满天的黄昏时刻吗?”
她摇了摇头,心底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张狂着告诉她——左修垣要再娶她一次。
不知道是喜还是惊,她竟觉得手指尖都是麻麻的,一切仿佛幻象一般。
“阿姊?”木筝伸手在她面前晃了一下。
倒是木筝的询问把她的魂儿给又找了回来,她紧张地往后退了半步:“原来是这个意思啊……你看我是真不懂这些……也幸亏你给我解释了……”
他低头,把之前丢到地上的木头重新捞了起来抱到一旁的桌子上后对景元说道:“怎么,你来告诉我这个是你听见去了我的话,这次想逃婚了?”
原本是开玩笑的话倒是引得景元连连摆手,意识到否定的否定是肯定后她又一次地否认着。
“左修垣,年二十六,左公侯也,镇管锦州城事务……”木筝嘴里念着左修垣的履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溢出唇间,“阿姊,我给你说过,左修垣他不是一般人——他身体虽弱但是心却比一般人都要狠,做事果断狠绝,绝非虚言。”
自动过滤了这话里面的重点,景元震惊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身子较常人娇弱些?”
木筝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后解释道:“那日上府给你送东西他恰好晕倒,当时那么多人在场,又有几个看不出事情的端倪;再者,坊间传言左公侯体弱多病有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次不过是坐实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