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愣在了原地,房间安静得都能够听见二人呼吸的声音,她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话,心中升起的紧张与期盼让她垂在双侧的手不由得握紧。
他以为是她没听见自己说的话,放大了些声音又说了一遍:“三书六礼,长街游行,我一一都补给你……我们再成一次亲可好?”
“……好啊……”她在心里犹疑地回答着,理智却总比情感快上一步,制止着她将这话说出来。
如果他知道她不是那个姜景元了是否还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想再成一次亲的人,到底是她还是那个在新婚之夜就溺毙的原主。
她不敢开口去亲口问他,先不论他心中所属究竟是谁,单论穿越这个事情可能就离谱到他不能去接受,但是为了他身体快些养好,她还是留给了他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来:“等侯爷身体养好了再说,我最喜欢春天了。”
左修垣捧着书的手悄悄收紧,他也不敢看面前的人,目光落到书页上,心事却飘到她身上,满脑子都想的是“青庐奏箫鼓,白马披红霞”。
“侯爷你先休息,我去请许郎中。”
景元说着话,逃也似的走出了房门去,派人去追问许郎中是否前来,自己却坐在秋千上发起呆来——她想家了,可是她回不去了。
回不去从前那就只能接受好当下,这里便是她的家,她要经营和维护的家。
一旦想通了这点心事仿佛明了了不少,去追问许郎中的史灿也带着他赶到了王府。
她从秋千上起身,询问者许郎中:“药可有配好?”
“回夫人,已经配好了,在下还担心熬药要费些时辰所以连夜亲自看着铜炉将这药熬出来”。
许郎中说着话,招呼身后端着药碗的小药童把药奉到景元面前。
虽然许郎中可信,但是景元也不得不多加小心一些,让史灿接过了他手中的药后对他说道:“多谢许郎中了,还请您先给侯爷把把脉,我瞧着这药有些凉了,拿去煨一下,你知道的侯爷这身子是碰不得凉的。”
许郎中点头便提着药箱去屋子里给左修垣诊脉,景元从史灿的手中吧药碗端了过来,又吩咐他道:“你去里面看着点,我把这药拿去给云公子看看。”
史灿应了一声便随着许郎中走进屋子里去,景元则端着这药来到云赤的住处。
云赤正在院落里品茶,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
“云赤你帮我看看这药可有什么问题?”
云赤听见声音抬起头来,见来者是景元又收起了戒备,起身恭敬地唤了声“嫂嫂”,便将目光转向了她手里端着的药碗。
单手一点指着这药说道:“嫂嫂折煞我了,我不通医理又怎么能知道这药有没有问题。”
景元把手里的碗放下,对着云赤说道:“许郎中我是信得过的,配的药也是与我说了的,只是这‘金蹄莲’实在珍贵,我怕缺了这关键的一味,我们这群人里面只有你见过‘金蹄莲’,自然能尝出里面是否有这位药。”
“原来是这样,我尝尝便是。”云赤说着,用一旁干净的茶杯碰了一下碗中的药,一滴棕褐色的药便黏在了那杯子的边缘。
他启唇抿了一下那药,斟酌了一番后开口对景元说道:“这里面是有‘金蹄莲’的味道的,嫂嫂大可放心了。”
听云赤这么一说,景元便想快些把这药拿去给侯爷服下,言谢之后端着碗就要走又突然想到了该让云赤这个恩人一起去看望侯爷,于是她回过头来对云赤说道:“你要一起过去看望一下侯爷嘛?”
“正有此意,不如我与嫂嫂同去吧。”
云赤说完便撩袍起了身随着景元往侯爷的起居室走去。
进门之后她便对许郎中说道:“这药煨好了,我拿来给侯爷服下。”
许郎中让出了位置,让景元与云赤二人上前。
本想一勺勺地喂他服药,但他见着景元辛苦便拿过了药碗一口饮下。
景元又招手让佩儿拿了蜜饯来祛祛他口里的药苦味,见他面上的神情缓和了些才问道:“侯爷可有什么不适?”
左修垣摇了摇头回道:“没有不适,我倒觉得身体暖和了许多。”
“若是真的,那便再好不放一了。”景元说着话又招呼许郎中上前来替侯爷拿一下脉。
他把把脉的手放下后对景元说道:“‘金蹄莲’真乃奇药也,也就一筷子头的量已让侯爷体内难消的寒气散去了好些。”
听着许郎中的话,景元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了笑容,把目光看向侯爷后又让史灿拿了些银子打赏了许郎中。
“日后还有需要你照顾侯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