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督她洗漱躺下后,自己才从椅子上挪到床边,靠着她躺下。
半夜景元噩梦惊醒,只觉得汗津染了满背,准备伸手擦擦自己头上的汗时,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握着,她惊愕地抬起头,却看见左修垣的手与她在锦被上十指交握着。
见他睡得香甜,景元也不敢惊扰了他,握着他的手重新放回被窝里面,也不去挣开。
第二日他倒是比她醒来得早些,正歪着头看她酣睡的模样,景元突然睁眼反而让他避退不急,用咳嗽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耳畔飞上了一抹红。
可景元却全然不顾面前男子娇羞的模样,咋咋唬唬地爬了起来,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说着:“许郎中说了今日要来给你送药的,我怎么睡过了头去——”
把长发从衣服里面拨出来,她先是招呼了史灿去请许郎中,又让佩儿打了水来自己梳洗一番。
“娘子……好像对关于我的事情都格外紧张些?”
“有……有吗?”景元把揩着脸的帕子拿下来了些,只留下一双葡萄般水灵的眼看着他。
“自然是有的。”他低头轻轻抚摸着锦被上的绣花纹路,仿佛是在抚摸丝丝缕缕织就的回忆,举例说着:“在温泉山庄的时候我佯装落水,你便跟着跳了下来;那日我突然晕倒,你也是向我飞奔而来;如今为了取药,你也是从梦中惊醒……”
他说的都是实话。
这是景元从来没有敢去想过的地方,她对他向来更多的是关怀和照顾,她总是对自己说保护他是为了自己不守活寡,可以安心的当个米虫;可是什么时候,保护他成了她的本能。
当意识到自己如若不幸要失去他的时候心中也会涌上悲伤和酸涩。
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在姚丘县的时候他背着自己逃离火海之中,会想起自己嘴肿的时候他便拿着药瓶在窗前给她上药……
心思飘得有些远了,倒是叩门的声音把她的神思唤了回来,本以为是许郎中拿了药来,却不想听见的是徐进与倪嘉的声音。
门一开那二人就跪了下来齐声呼着:“夫人,帮帮奴才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过是一晚上的时间,能出什么事情。
景元的心中充满了疑惑,这编排他们二人的胡话是她让史灿传出去的不错,可是在她怎么也没料到会对二人有如此大的影响,细细盘问之下才得知原来是断袖的谣言被有心之人告诉了徐进的未婚妻,那姑娘拿着庚帖连夜去退了婚;而倪嘉也因为这事被人传得了花柳病。
三人成虎,真是越说越离谱。
不过看着跪在面前的两人终究是有了些不忍心,想着二人也算是自食恶果便询问道:“要我怎么帮你们?”
“夫人,夫人,”那二人跪着往前走了两部,眼里满是感激,“不用麻烦,夫人你帮我们说说话,就说你已经调查清楚我们二人并没有那种关系就好。”
“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
她语音微转看着面前的二人,她是不忍心,但是还想给他二人加深些印象,所以在物质上、精神上责罚他们之后还想多一层,在体力上也加一层责罚。
二人见景元还没松口便急忙补充说道:“奴才们知错了,夫人要怎么罚都可以,只要肯帮我们说句话。”
“那好吧,你们二人今日就环侯府跑上三圈,就算是我的惩罚了。”
罚跑步,这才是她的作风嘛!
“另外,今日云公子要送赈灾的粮食去灾区,你们二人就搭把手多帮帮他可好?”
“一切听从夫人安排。”
“去吧,我一会儿便派人去解决你们二人的事情。”景元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谢夫人。”话毕,那二人佝着腰退了出去。
趁二人走了景元便将房门推开一个小缝,借着这个小缝观察着里面可有动静。
心里念叨着,自己这一副官腔做派不会惹得他讨厌吧。
屋子里面倒没有什么格外的动静,景元害怕他出了什么事情便连忙推门进去。
他安静地斜倚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本书。
景元讪讪地转身,生怕自己的闯入惊扰了他看书的宁静。
匍一回身,便听见身后那人开口说道:“景元,你与我成亲却没有游街,没有宴客甚至没有喝合卺酒……实在是委屈了你,等这一阵子忙过了,我们再成一次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