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罢,景元与他商议着是去是回,想着西秦刺客定然贼心不死,或许还会在文西山设下埋伏,景元建议往回走,而左修垣却泰然笑之:“娘子莫怕,早在出门前我便给文西山打好招呼,加强防备,只是没有想到竟路途耽搁了,才给了那贼人有机可乘。”
“相公的意思是继续前往文西山。”
左修垣点了点头,一双手握住景元:“娘子不用担心。”
景元想着左修垣做事向来有分寸,文西山既然已经加强防备,那么那贼人追上来也是不必过于担心的;再者侯爷身娇体弱,鲜少出来,如今好不容易有此机会,自然是想多看看外面,不如成全了他。
“那相公身子可还行?”
左修垣灿然一笑回答道:“多亏娘子悉心照顾,我这身子可好了不少。”
既然如此,景元便不再与他多争辩。
几人收拾了东西准备重新上路,陶掌柜在一旁看着景元欲言又止。
倒是景元心思敏锐,她站在那儿的时候便知道她有话想说,于是走了过去,问道:“小满为何这副表情,可是还有什么问题?”
陶满树的鼻头微皱,摇了摇头:“想问的早就问了,不过是羡慕侯爷对夫人这般照顾周全。”
景元抚额,心里想着,那是她没看见自己对侯爷照顾得有多周全,不过还是好言宽慰道:“想来小满的心上人日后也定然如此对待你。”
“但愿如此,”陶满树的眸子垂下,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又对自己鼓舞道,“咱们江湖儿女不能拘于情情爱爱,要有大格局。”
景元险些笑出声来,与她告别后登上了马车,侯爷已在车里等候多时。
她自觉地坐到左修垣的身边去,左修垣便顺其自然地将头搭在景元的肩膀上,吓得她下意识的想躲避。
“娘子莫动,让我靠在你肩膀上眠一会儿。”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跟昨天晚上的那个左公侯简直判若两人,侯爷本就身子娇弱,昨日又应对了那么多些事情,想来身子不舒服也是应当的。
看着他睡颜恬静,景元便不再乱动,只是自己身高矮他一截,他这般靠着反而有些累,为了让他靠得舒服一点她便坐直了身子,半点不敢弯曲,生怕惊动了睡着的他。
马车颠簸了一路,到了文西山的入山口,外面的车夫便喊道:“侯爷夫人,文西山到了。”
左修垣悠悠转醒,抬起头来先是看了景元一眼,然后才回了外面的车夫道:“多谢。”
景元揉了揉被他压得有些软痛的肩膀,挑开帘子首先下了车去。
那车夫骑在马车上,收起手里的鞭子:“侯爷、夫人,这山路崎岖狭窄,马车实在不能过去,老夫就给你们送到这里。”
左修垣也下了车来,景元扶住了他,又听见他道了一声谢;史灿与佩儿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过来,史灿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又往后面马车跑去,嘴里念着着:“后面还有个……自行车呢,奴才去拿了来。”
自行车被他拿了下来,推到二人面前。
景元拧着地上搁着的大包小包放在自行车坐上,把它们固定住后又对史灿和佩儿说道:“你俩推着这车走,会省力些。”
二人应了一声,便见史灿握着把手尝试推动这这自行车来。
这山路崎岖,没走多久便出了一身薄汗,景元瞧着侯爷这小脸苍白了起来,赶紧走过去扶住他,贴心问着可有什么不适。
左修垣任由她扶着,嘴里却不认输地说道:“哪里就这么娇气了,娘子放心好了,”
风穿树叶,蝉鸣声声,倒真是一片好光景。
上山的路说长也不长,几人很快就到了温泉山庄,侯爷安排的人早在门口等候,看见二人走来,便急忙去接了他们手里的行李。
几人拿着行李,几人围着左修垣带着他们走进了山庄。
山庄的庄主知道他们到来提前准备好了房间,穿过九曲回廊便是他们的住处,院落外放了一个大缸,这大缸上刻了女娲补天的画面,缸里是几枝将将要开的睡莲;抬首便能看见那住处挂着的牌匾,写着“清风朗月”四字。
景元在心里默叹“甚雅”,这庄主给二人的贴身奴才、侍婢也安排好了住处,就在院落的东厢房。
史灿和佩儿将带来的东西布置好便退了下去,那跟来的几个人行礼言道:“庄主现在还外出没回来,不能及时招待侯爷还请见谅,不过庄主设了晚宴招待侯爷与侯爷夫人,二位先行休息,等晚宴之时会有人来接应二位。”
左修垣颔首致谢,那些人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