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寿辰,二人自然不能向往日一样穿一般的衣服去见人,还是穿了身合适的吉服去到众人面前。
景元衣服的拖尾较长,走路的时候衣物便随着动作在地上摩擦。
钱真怡会来,早在意料之中。
这日的她不同往日,穿着紫红渐变的衣服衬得她肤白而凌厉。
景元不想跟她多做接触,害她入水的人已死,与钱真怡过多纠缠毫无意义。
这次她倒也安分,入了席便在那儿坐着。
锦州城的富商们挨个向侯爷敬酒,他身子柔弱,哪能喝得了这么多酒,三四杯后便是景元替他把酒挡了。
钱真怡也举着杯子走了过来,身边的丫鬟举着个小酒坛:“夫人尝尝我带的酒?”
大喜的日子,这么多人看着,景元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于是接了她的酒。
狐疑地轻尝了一口,顿时觉得嘴唇火辣辣地疼,整个人仿佛被火烧了一般,巨热难忍,恨不得立刻跳进池塘里面凉快一下。
她想看她出丑。
景元偏不满足于她。
憋着难受起身想要离席,急冲冲地往前走,却感觉身后被人扯住,回头看,原是钱真怡踩着了她的衣服。
侯爷发现了景元的不对劲,横了钱真怡一眼,揽着景元离开前厅。
离开之后,景元大口大口呼吸着,想要降低口腔中的温度,迅速走到厨房存水的地方,一头扎进缸里。
好半晌,等口中没有那么火辣辣的疼痛时,才把头抬了起来。
“胡爷……?”
她明明喊的是侯爷,怎么出口是胡爷!
景元转头照着缸里的水,只见自己的嘴肿了起来,像两根香肠一样。
“唔!辣过坏鲁人!”
左修垣在一旁看着,先是惊讶而后笑了起来。
笑声爽朗,如昆山玉碎。
景元走过去,假装给了他一拳:“努笑舍么笑!杜堵笑!”
左修垣被她推了一个趔趄,脸上的笑容还是绷不住,只得安慰着:“好好好,我不笑,我送娘子回去。”
景元被他护送着回到了起居室,一路上她扯了袖子遮住自己眼睛以下的脸生怕被别人瞧见了自己这副模样。
安顿好景元,侯爷又派人去请了郎中,虽然心里想留下陪她,但是外面还有那么多宾客在,实在是不能够就这样丢下他们,摸了摸景元的头:“娘子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景元以为他要去好大一阵,不想郎中刚到他也跟着进了门来,许郎中仔细查看了一下景云的嘴唇,向左修垣回禀道:“夫人这是中了湘胡花的毒,但没什么大概,在下这儿有一药膏,夫人敷上之后不过六日便会痊愈。”
“有劳许郎中了。”
侯爷恭敬回礼,接过了他手上的药膏,却没有立即涂到景元的嘴上,等许郎中走后,让身旁的仆人换了家药店验了验,没什么问题后才用到了她嘴上。
自从张医官事件之后,他也多了份小心,如今他可不是孑然一身,还有一个撅着嘴等着上药的小娘子呢。
他用指腹沾了药膏轻轻地涂在她嘴上,关切的问着:“疼不疼?”
“疼!”
“那疼就乖乖上药,许郎中说了不消几日便会好的。”
“嗯。”
景元平时大大咧咧,从来都是把他护在身后,仔细地照顾和呵护着;难得她这么娇娇软软地待在家里,由着他去照顾。
这一待就是五六天,知道她怕热,便让人去万年没开过的冰窖娶了大冰块放在屋子里,扇叶扇着,屋子里确实凉爽了不少,只是委屈了怕冷的侯爷又多穿了几层衣服。而景元倒趁着这不能出门见人的时间把计步器好好设计了一番。
她设计了一个脚戴的计步器,两个圈,一个圈套在脚上,一个圈套在脚腕上,用一根绳子相连着,脚腕上的那个圈设置了记步的十边形数码,共有五个,并排摆放着,像一个密码锁的模样。
上下连接的这个绳子便是连接件,只要脚一抬一落就会牵动绳子移动,绳子移动便会带动脚腕上面那个圈里面的小齿轮,齿轮一动就会带着计数的十边形珠子滚动一格,便能够成功计数。
景元咬着笔头遐想,侯爷每天带着这个计步器走路,从一开始记录的一千五百步慢慢涨到后来的一万步,身体越来越好,二人出去郊游后自己走不动路,便由侯爷把她背回来。
想着想着,不由得傻笑出了声。
左公侯无奈地摇了摇头。
计步器是设计好了,可是景元的荷包空空,已经没有钱能够去把它造出来了!
所以,她要怎样才能让空空如也的空包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