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的传闻越传越不像样,琚冗终于让何如意出面辟谣。何如意也没向公众多解释什么,先是在至清工作室的官微上把琚冗当年跟天远公司签的霸王合约公布出去,然后将至清工作室与天远公司现在的发展情况作了客观的分析,但凡有点逻辑能力的人都会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关于色/情狂的传闻,何如意将郭家当初几次来至清工作室追加代言费请琚冗做代言人的影像记录和郭小姐几次到至清工作室纠缠琚冗的监控也都拿了出来,最后她将早已经被人们忘记了的事情——郭小姐曾在琚冗生日那天疯狂砸金向琚冗示爱的微博头条稍稍提了一提。
何如意发布这些内容的时候,没有多说一个字,视频放在那里,微博头条微博上也能搜到,有眼睛的人看了自然就知道事情的始末,根本不需要再解释什么。没眼睛的人,他们看不见,再怎么解释也没有任何意义。
辟谣的整个过程完全绕开了琚冗和连回清恋情这一段,他们已经分手了,没有结果,就没有经过,即便琚冗全盘否认也没什么。
李长椿也说:“冗哥,回清姐在采访里已经和你撇清关系了,你顺着她的话说,也是她的心意啊。你为什么不说?”
琚冗没有回答他,好半天才自言自语地说:“她和我撇清关系是为了我,我和她撇清关系,又是为了谁?”
他们已经不是恋人关系,他没有办法承认,但也不能就此否认过去的一切。他只字不提,从暴力男和色/情狂的谣言中反应过来的媒体大众却把所有的焦点都放在了这件事上。琚冗又一直守在医院里不出来,众人十之八九都开始相信这段恋情是真的。
于是很多人开始疯狂地在网络上扒连回清的身份,很快就将连为人这个赌徒酒鬼的种种事情都扒了出来。
琚冗的很多粉丝都在骂连回清和连为人,说连回清配不上琚冗,肯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勾引了琚冗,更多人相信了记者们编造出来的新闻,骂连回清不要脸,靠孩子挟持琚冗,孩子流掉了还缠着琚冗不放。
还有人骂连为人,说连为人怂恿女儿攀附琚冗,骗了琚冗很多钱财,现在孩子没了,连家没了指靠,连家父女就要串通一气害琚冗身败名裂等等。一时之间,网上又是一片血雨腥风。
这个时候,连为人竟然又闹了起来。
琚冗辟谣过后,章传远的真面目露了出来,章传远想要扳倒琚冗的目的没有达成,当然也不会兑现许给连为人的报酬。连为人没拿到钱,又找到了城郊的医院来,问琚冗索要钱财。
“不给老子钱,老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姓琚的,老子手上还有你打我的照片,你不给钱,老子就把这些照片卖给那些记者,反正有的是人要搞你!”连为人拍着胸口,大声地叫嚷,“老子光脚的,不怕你们穿鞋的。你要是敢再对老子动手,老子就把你的名声全毁掉!老子就是贱命一条,死就死了。你弄死了老子,你就去给老子偿命!你的命可金贵的很呢!你敢吗?你敢动老子吗?”
连回清这两天才醒过来,精神一直不好,外面的事情琚冗也不让她知道。连为人忽然来闹,她又害怕连为人,又担心琚冗被牵累,重新缝合上的刀口又立刻往外渗出血来。琚冗看她脸色苍白,立刻要将连为人从病房里赶出去,连为人又吵又骂,不给钱怎么也不肯走。
何如意喊了余山水派来的保镖要将他抬出去,他立刻将拐杖一扔,躺在地上,一边滚动着肥硕的身体一边大声地喊:“打人了!大明星琚冗打人了!要打死我了!你们打死我,都要给我偿命!”
李长椿气得要报警,何如意不让他报,外面都是记者,警察来了,连为人又这样大喊大闹,又不知道记者们会编造出来些什么。
这种情况下,琚冗只好让步:“我给你钱。”
连为人拄着拐杖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说:“你早这样说不就好了,多省事!我也要不了你多少钱,就上次那样给我两百万。好女婿,你还真是棵摇钱树,你放心,我拿了钱就不跟你闹了,你安心赚钱,老子以后全都指望着花你的钱呢!一个月两百万,不多吧?这点钱对你来说连个屁都算不上,你就当每个月给我一个屁,我不闹,你们也舒心!”
他说的头头是道,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厚颜无耻。
萧裴从病房外冲了进来,照着连为人的脸就是一巴掌:“你们姓连的一家子真是够不要脸的!什么女婿?你们也配!我告诉你们,我就是把钱烧成灰也绝不会让我儿子给你们一分钱。”
连为人突然挨了一巴掌,张嘴就骂起来:“臭□□养的,你敢打我!”
他挥起拐杖就往萧裴身上打,琚冗立刻挡在萧裴面前抬手接住了拐杖,他把拐杖从连为人手里夺过来,重重地扔在连为人绑着石膏绷带的脚边。
连为人本能地往后踉跄了一下,他看琚冗的眼睛血红,跟打他的那天晚上一样,他也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说:“干什么?你还想打老子?你打一个试试!”
琚冗冷声说:“钱我给你,立刻从这里滚出去。”
“不许给他钱!”萧裴大声地叫起来,“他就是一个吸血鬼!无底洞!他自己的家都被他害成那样,他会把你也害死。你给我走!”
她拽着琚冗的胳膊要把琚冗拉走。
琚冗站着不动,萧裴立刻说:“你不走是不是?好,你不走。”
她迅速地从她的手提包里翻出来一把水果刀,抵着自己的脖子:“你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她本来就是拿着刀来逼琚冗走的,又遇上这样的事,她更加不会客气了。
“妈……”琚冗喊了一声,“你干什么?你把刀放下来。”
萧裴把刀拿出来的时候,病房里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何如意和李长椿立刻过来劝阻,连回清也挣扎着想要从病床上坐起来,但没能成功,她跌回枕头上,额头上已经挂满了汗珠。
“你敢走!你敢走!”连为人也大声地呼喝起来,“不给我钱,你别想走!你要是敢走,我就在这里闹,外面看热闹的记者多的是!老子不怕!老子没有好日子过,她们娘俩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一边是萧裴以命相逼,一边是连为人拿连回清母女威胁,琚冗站在中间,他又被逼到最艰难的选择里。
“请你离开。”一直站在角落里的陆婉珍忽然冷冰冰地开口,“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和你无关。”
琚冗霍地回头看向陆婉珍,陆婉珍没有看任何人,冷漠地半垂着眼睛,又对琚冗说了一遍:“你只是一个外人,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家的事你管不着,请你离开。”
萧裴的刀还架在脖子上,等着他的决定。何如意和李长椿也劝他先走。
连回清终于支撑着一只胳膊坐起来了一点,她喘息着说:“你走啊!”
琚冗看着她,他的眉眼和双唇都在颤动,他现在走了,就等于是把她抛给了连为人。他看了萧裴一眼,又将血红的眼睛转向还在叫闹的连为人。他紧捏着双拳,越捏越紧,几乎可以看见拳头上森白的指骨,他的额角和拳头上的青筋全都爆了起来。
连回清吃力地撑住自己,重重地喘息了一声才有力气对他说:“你是要我跪下来求你走吗?”
琚冗双眼里的水泽也跟着颤动了起来,他还不走,连回清掀开了身上的被子,她真的要在病床上跪下来。
琚冗迅即转过身,冲出了病房。
他走的很快,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流了满脸。病区的楼层外面全是记者和粉丝,有人问他为什么哭,有人问他为什么离开,他没有回答一句,萧裴在后面喊他,他也没理会,推开那些人,越走越快。
他不可能就这样不管连回清的事,从医院离开后他就开始找人,不管用什么手段,他一定要让连为人消失。也不管之后他要承担什么。
但没等到他动手,连为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琚冗从医院离开时,李长椿并没有走,琚冗让他看着连为人,以防连为人再殴打连回清母女两个。连为人看琚冗真的走了,在医院里吵闹不休,医生护士们看不下去,要报警,他立刻威胁连回清,她敢叫警察来,他就控告琚冗殴打他,他手上有照片,还有那帮狐朋狗友作证,外面又那么多记者,到时候闹起来,他也不怕来个鱼死网破。
连回清怎么敢报警,只能拿钱给他。他又嫌钱少,变本加厉地闹起来,李长椿也不敢光明正大地打他,只能说狠话吓吓他。但越吓唬他,他闹得越厉害,要找记者,要公布照片。李长椿正急得没办法,陆婉珍去和连为人说了几句话。李长椿也没听见他们说了什么,之后连为人竟安静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