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知道吗?” 她笑里透着得意的狡黠:“我种的梨子很好吃,咬的第一口,都是满满的汁水,又脆又甜呢!”
他笑,“那你很厉害。”
他顿了顿,道:“我等的人,她给我做过一个荷包,上面织着一个肥大的鸭子,要不是我慧眼识珠,也不会有别人看出来,那是鸳鸯了。”
她瞧了瞧他,低落地道:“我织过一个鸳鸯,但他看着,却说是个鸭子。”
他道:“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
她看着他,蹙起眉头:“那为什么他不早点说呢?”
“那时候,他以为时日还长,他们一定会在一起。”
“花囍,我从没忘记,那是一对鸳鸯。”
她眨了眨眼睛,身形渐渐朦胧起来,望着他一笑:“陆松洲,下辈子,早点来找我!”
噗通一声,掉进了桥下的河里。
眼看陆松洲就要爬上桥,奉鸢立即飞身过来拦住他:“她是投胎去了!”
……
差点儿闹出个大乌龙。
陆松洲却很失魂落魄:“我……我怎么可能……”
忽地看向奉鸢,他眼神发亮:“我现在跳进去可以找到她吗?”
奉鸢知道陆松洲什么意思,他想早点找到她。
“放心,你们下辈子会刚刚好,好好过好这一生。”
“有我在,你们绝不会错过。”
奉鸢的话让他安心下来,但实际上,虽然双喜跳进了忘川河,但投胎的时机和陆松洲没有错开,所以,他们的缘分,会在下一辈子美美满满的,不再有缺憾。
接下来,就是陆松洲一个人好好过好这一生。
……
心上挂念的事情了了,奉鸢避不可及地想到都鸦。
嫦娥姐姐的话犹在耳畔,所以,他们还称得上姐弟?
既然欠了他的,奉鸢买了一小缸酒,送进口中,拭去酒渍。
那就今日一并解决了吧。
提着酒,遨游天地之间,所见阔远宏大,胸中郁气消磨不少。
一挥浮云,拨开天石,卸去法术。
顿时身体急速下坠,奉鸢稳着身体,顺带又灌了一口酒。
等降落在地,黄沙坚壁,绵延数里,一张口,灌了满口的沙子。
‘呸’把沙子吐出去,粗粝的沙子在宛如鬼嚎的风卷之下席卷天地。
奉鸢红着脸丢了个法术,沙子定在原地,风停滞不动。
拍拍胸口,又吐出一些。
眯着眼在荒原上找人,只瞧见远处土地一片艳丽的血红色。
走进了,嗅到浓烈的血腥味。
哦豁,还真是出事了。
不慌不忙地饮了一口酒,奉鸢从尸体残骸边上跨过去,一边念着‘借过借过’,一边十分不小心地歪歪扭扭踩到了本就破碎的尸身。
一望无垠的空旷平原上,屹立着一座巨大的宫殿,奉鸢手抬起遮住光,发现看不懂文字,继续慢慢悠悠晃了进去。
门墙是黄泥做的,尸身七倒八斜,血流满地。
殿门没有关,奉鸢走着走着一绊,扑在不知道谁的尸身上,抬眸便见两个大熟人指着剑,正战况激烈。
此时却齐齐转过头看她。
奉鸢艰难地爬起来,扶住门,奇怪,自己也没喝多少。
不管了,又灌了一口,发觉一缸到底了。
脸彻底红透了,奉鸢随意把缸摔到地上。
应声想起了清脆的破碎声。
奉鸢后知后觉:哦,是个瓷的。
只剩两个人在打了,应该快打完了吧。
奉鸢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蹲下来。
她摆摆手:“别管我。”
都鸦瞧见奉鸢,便是一惊,见她走路东一歪西一倒,更是愕然,聿辛也收了剑,颇为复杂地盯着地上的奉鸢。
奉鸢蹲在角落里,发现有一朵棕黑色外形的蘑菇。
揪了一下,揪不动。
抬眸见他们不打了,“打完了?”
都鸦抿唇,抬起剑来,对上聿辛的眼睛。
聿辛转动掌心,顿时燃烧掉几百张灵符,地表响起轰隆隆的移动声。
奉鸢缩在一角,好奇地一看,左边死的不能再透的尸体开始自动组装起来,随意拽了个头安上,一看都不合缝。
一瞧旁边的,抓的都是生前的身体。
他的身体被炸飞了?
左右一看,还真给她看见了。
一旁的骷髅们正为抢夺属于自己的头发愁,那边奉鸢偷偷从他们打斗场下面找到了原尸体的头,一溜烟儿跑回来。
把骷髅的头一把拧下来,安上他原本的头。
骷髅摇头晃脑了一会儿,适应了头。
于是奉鸢躲回角落继续看他们打。
聿辛、都鸦:“……”
都鸦不甘示弱地召唤起死亡的尸首,顿时窗外飘浮起千千万万头死去的灰白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