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喊道:“可他们不会容忍你牵扯那么多人的因果!”
摇头一叹,拧紧眉心,他立即遁入地下,也走了。
……
奉鸢潜入找到云梦的官员记载,查到了王翀岭的身世。
王家家底本来殷实,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王翀岭中了秀才,眼看前途正好,风光无限,王老爷子眼一闭,腿一蹬,咽了气。
守孝三年,考中进士,进了翰林院。
年岁比一般人大,王翀岭心里难免焦急,他擅于钻营,投其所好,不久搭上了域王的线,混了个官当当,不久自请到东南的省份,挑了云梦县做跳板,不过三年,步步高升,做上了官府大员。
小儿子叫王巍,念书没什么定力,因着出生在后,王父王母多宠爱,更别提王父死后,王母受了刺激,身边只有一个小儿子,于是王巍行事更加放诞。
至今,王巍也不成器,靠着母亲过生活。
……
看这记载,没写明王巍的去向。
王翀岭只有一个母亲,一个弟弟,赚了钱,势必会接济,没道理毫无联结的迹象。
又查了查各处的人员记录,姓王的不少,在王翀岭跟前的,划得范围之内却只有三个名额,剔除两个本地的,记录详实的,剩下的,只有一个叫‘王山’的了。
那么,就查这个王山。
攀扶着屋瓦,眼见管事的从走廊走过,她正想抓来问话,却见对面走来一队人。
雪青色长袍,乌墨色斗笠。
一行人都是统一的打扮。
探去时,有灵识,颜色却不大一样。
霎时间,一个冷淡的眼神投掷过来,好像注意到了她。
奉鸢僵硬着身体没动,屏气凝神,将眼神落到旁处。
过了许久,慢慢吐出气,从反方向循着痕迹捉住管事,画了一道迷魂符,灵火燃灭,管事已经神智全无,任她摆布了。
那群人,去的方向是王翀岭的书房。
既然动不了王翀岭,先从小事查起吧。
“王翀岭有一个弟弟?”
管事的答:“是,知府大人确实有一个弟弟。”
“他现在在哪儿?”
“他已经回蒲阳了。”
“什么时候回去的?”
“前些天就走了。”
“以什么名义?”
“押送犯人。”
“随行都有什么人?”
“知府大人的弟弟,还有一个叫陈……陈九的。”
他似乎还思考了一下。
陈九?这名字陌生。
“陈九是谁?”
“不知道。”他道,“只知道是老爷请来的。”
哦?既然是请来的,想必也有几分本事。
想到刚才路过走廊的一群人,奉鸢问他:“除了陈九,老爷还请了什么人?”
“……”
看他茫然,奉鸢心知是问不出什么了,索性让他昏睡过去,又贴了一张灵符以防万一。
于是管事的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奉鸢:好家伙,还睡得挺香。
飞上云霄,趁着时机,到了蒲阳,奉鸢扯了个人问到了王府的位置就隐蔽了身形大摇大摆走进府去。
“二少爷要回来了。”
“什么?这么快。”
“谁说不是呢,去了大半年就回来了。”
“唉,大少爷那么好,老夫人……”
“可别说这个,老夫人今天得了消息可高兴呢!”
“今天得了消息,算算日子,还得三日后吧!”
“嗨,不需要,二少爷早就回来了,不过他没回府,先去拜了老爷,如今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唉,他回来,我们……”
……
原本奉鸢还打算迷晕谁来问问,没想到消息来的凑巧。
王巍一回来就去拜了亡父。
这件事本来没什么问题。
但纵观这几日王翀岭的动向,心有防备,又派了帮手,这时候把弟弟借了由头送回去,很显然就是避难。
如果……不只是避难呢?
奉鸢觉得去一趟也不麻烦,想起那日看过王巍的生辰,便占了一卦,循着方向寻马蹄行进的痕迹。
正巧,不过半柱香,就和王巍一行人正碰上。
循着马蹄印记,向前,入目是一片深林,落叶满地,金黄的叶子打着卷儿,踩上去,响起清脆的咯吱声。
走到深处,只见立着两个墓碑,一个书‘显考王公讳夔承府君生西之莲位’,一个上书‘显妣王母孺人闺名德柔生西之莲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