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术加到最大,奉鸢刚到仙桥之上,便见宝珠仙子迎面而来,见了她,笑吟吟出声:“怎么?你来找那个犯了罪的奴婢?”
奉鸢不欲多言,只想知道花囍到底在哪儿,不料宝珠又笑了一声,“花囍?她已经跳了诛仙台,至于你,”她眼含恶意地盯着她:“你,又能怎么办?去陪她吗?”
说着,宝珠大笑,轻飘飘道:“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凡人,也敢妄想上界。”
奉鸢看着她,掐着指尖,浑身僵硬,一个字眼一个字眼仿佛掐着嗓子:“你……你为什么害她……”
宝珠看着她,又看看自己涂了色的朱砂色指甲,随意道:“不为什么,看不过眼,仅此而已。”
喉咙又干又酸涩,奉鸢感觉自己又回到刚才仿若被凌迟的那种痛苦等待里去,眼泪一滴一滴连成串落下来,看着远处那口小小的诛仙台,忽然笑了。
仿佛正是初遇,一个扎着双髻、身着鹅黄衣裳的小姑娘转了个圈儿,笑得动人,喊道:“喂!你是谁?我是花囍,叫我双喜就好啦!”
“仙宫好冷清啊,有时候一个人想想,怪寂寞的。”
双喜,我叫奉鸢,我来陪你,你不寂寞了。再也不寂寞了。
……
这一跳跳的痛快,再次醒来不知何年何月了。
朦胧之际,只看见一张苍老的面孔,满目慈祥地看着她。
却是又昏睡了。
“你醒了。”
奉鸢低着头,屋子里光线暗沉,门缝处更一点光亮都没有。
这儿,是人间的黑夜。
前尘隔海,记忆蒙住了,就像是过了好久好久。
头又开始疼了。
奉鸢龇牙咧嘴地捂着脑袋,一个人影踱步过来,重重地一叹,“小姑娘,喝药吧。”
眼睛晃,看不清,头昏疼,不想说话,心里空落落的。
奉鸢感觉心里就像堵住了,发疼发酸,看着这一碗药,黑糊糊的,和夜色浑然一体,还很臭,有些恶心想吐。
紧握着手,奉鸢没说话,抬起头,一个低矮瘦弱的人影晃来晃去,只有一双眼睛,还有一点没有磨去的光。
试探着喝了一口,苦的想哭,苦的从身体里反胃。
老婆婆叹气,“你这个丫头,要是都喝啦,就不难受了。”
奉鸢想,自己凭什么呢,端着碗,稳住手腕,一口喝完了。
咳嗽几声,压住吐的欲望,她把碗递了出去。
老婆婆把碗放了,没说话,坐到一旁的木桌上,木桌上有一盏很微弱的灯,只能燃一会儿了,照的周围只能看清大致的轮廓。
奉鸢稍移动了一下脚,一股湿潮和霉味儿扑面而来,紧接着,是致命的四肢的疼痛。
疼,钻心的疼。
每一寸皮肤,都在割裂着。
一下子,眼泪就落了下来,
奉鸢呆呆地流泪,也不出声。
外头静悄悄落起雨来,一时风也刮起来,呜咽声像是哭泣,雨下的小,但还是透过窄小的门漏了一些到脸上,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