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一片近乎凝成实质的威压,惊得众人连呼吸都悄悄停止。
鸦雀无声,静得可怕。
尚胖子望着又被重澜霍霍掉的宝贝,心疼得直滴血。
经笠仲则似笑非笑,盯着尊座上怒气冲冲站起来的某人,仿佛看穿一切。
一眨眼间,重澜那威压十足的身影已然消失。
半晌后,大家才松了一口气似的,重新热闹起来。
尚胖子大步跨上魔纹台阶,哭丧着脸拾掇着地上的珍宝碎片。
他的宝贝啊呜呜呜,回去补一补,还能当个摆设。
底下其他人则看热闹不嫌事大,议论得唾沫横飞。
都是魔界的大人物了,每日闲来无事,也就聊聊八卦才能觉得无趣的魔生有些波澜色彩。
尤其是关于魔尊的,这禁忌感,啧。
“也不知那青冉什么性情。要是她没有自知之明,敢让魔尊遣走其他侍女,只怕魔尊生起气来,今晚的北渊又要颤栗难眠了。”
“能攀上魔尊当灵炉的,应当也是个聪明人。”
“再怎么着也不会不长眼,跟魔尊开这个口吧。”
尚胖子眼睛一亮,冲回众人堆里,热络地左搂右抱。
“不如我来坐个庄!咱们赌一赌明日魔尊会不会遣走白安坊的所有侍女!”
“右使大人,您什么时候也做赔本的买卖了?”有人笑了笑,然后迅速押了一块魔晶石,“不过你不许反悔了啊!我赌魔尊肯定不会!”
“我也是!尚胖子你可不许耍赖啊。”和尚胖子关系好的几个,则直接动作飞快地押下一堆奇珍异宝。
光是想想明天尚胖子心疼得嘴歪的样子就想笑。
尚胖子才是真的想笑。
看着盘子里压“不会”的那一堆小山似的宝贝们,心里乐开了花。
忽然,伸过来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押下一颗血月圣珠。
是经笠仲温润的声音,含着笑意,“我押‘会’。”
尚胖子眼睛一瞪,差点儿破音。
“你押就押!押这么贵重的圣珠做什么?!要是你家那位知道你赌这么大,不得拔光你羽毛啊!快!你快拿回去!”
“买定离手。”经笠仲淡淡一笑,飘然离去。
“……我也押‘会’。”魔影首领羿臻忖度半晌,更狠地默默押下两颗血月圣珠。
而后化成一缕黑烟,消失得毫无踪迹可寻。
尚胖子快要昏过去。
可是他的小短腿根本就追不上魔界来无影去无踪,遁术第一的羿臻。
只能气得炸毛,原地咆哮。
啊啊啊羿臻你什么时候也跟着经笠仲这只秃鸟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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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日暮,落雪镀上了一层霞色,美得绮丽。
青冉心不在焉地擦着六仙桌,心神一直不宁。
她正盼着他不要来。
那抹深色暗绣的金色云纹墨袍一角,已然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余光中。
“见过魔尊大人。”她福身行礼,微垂螓首。
重澜瞥她一眼,总觉得她今日分外乖巧些。
“伤好了?”他扶着她起来,掌中薄茧隔着薄软云绸,摩挲得她肌肤灼起一阵滚热。
青冉寒毛微微颤栗,已被他拉着,半倒在榻上。
他来这里,向来都是直入主题。
今日多问她一句,已算是多余的恩赐。
“嗯……”青冉有求于人,半推半就应着,轻解罗裳。
她从未这样主动过。
重澜颇为意外地看她一眼,想起方才羿臻的禀报,眸色沉了几分。
面上却不显。
轻抚着她滑腻如酥的脸颊,享受这难得的伺候。
她不会伺候人。
那小心翼翼的讨好过于明显,有求于他的神色也毫不遮掩。
动作明明生疏又青涩,却还是让他半眯起长眸。
极致的愉悦,浮浮沉沉,摇摇晃晃。
重澜偶尔会忘乎所以地沉溺进去,又猛然清醒,心弦紧绷,深知不该如此。
这只是修炼、疗伤。
他不该在意这过程,只需得到想要的结果。
这样想着,他的动作又快了些。
粗暴且不计后果地灌入狂乱的灵气,藉由青冉的身体作为灵炉,梳理、净化、温养。
她的唇瓣已失血过白,供血太慢。
他便不耐地咬破她的脖颈,甘甜的血液如泉涌,如甘霖。
青冉疼得嘤咛一声,眉尖轻蹙。
见他眉梢微扬,心情还算愉快,正是最好的时机。
她终于说出了那句在心底喉间来回翻滚的话。
“魔尊大人,白安坊的侍女们都很想家,您能不能——”
话未说完,青冉已被掐住了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