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珠软纱帐内,青冉侧躺在榻上,后背对着门口。
搭在她身上的云羽软毯勾勒出起伏窈窕的曲线,背影恹恹。
她没有注意到悄悄闪现进来的重澜。
重澜也没发现她因为恐惧而轻轻颤抖着的肩线。
他撩开长袍后摆坐下,故意将桌上茶盏叩出清脆的动静。
以此提醒她,他来了。
他第一次这么悄无声息地来,把青冉吓得身子弹起来。
软毯从肩头滑到腰间,再看向他时,那双漂亮得如同含了星月的眸子蕴着水色。
像迷雾鬼林里那些迷了路的白棉兔。
重澜搭在微凉杯沿上的指尖忍不住动了动,起身走到她身边,重新坐下。
“伤还没好?”他捏住她细嫩的脖颈,抚着问她。
青冉垂眸,抿着唇角,沉默的眼尾往下垂,泛着几不可查的微红。
她刚哭过。
他并没有看出来。
她很少哭,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
可是现在,她好像坚持不住了。
金梦露的死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不知道这样被他折磨、予取予求、暗无天日的生活何时能结束。
也不知道头顶悬着的那把刀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在他身边的每一天,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像是一叶扁舟在狂风暴浪的大海里,永无宁日。
青冉曾经很怕死,她以为好好活着,一切艰难总会过去。
然而现在才发觉这些生不如死的日子,其实一眼望不到头,无休无止。
没有尊严,全是耻辱。
青冉痛苦地阖上眼。
重澜正钳着她的脆弱的脖颈,那儿软嫩的细肉已被他磨砺得灼热、生疼。
若他此时毫不留情地折断她的脖颈。
她忽然觉得,这是他做的,难得的一件好事。
至少,给了她一个痛快。
也不算她自我逃避与放弃。
可是重澜没有。
他只是摆弄着她,解开她的半边衣裳,露出那一截雪白晃眼的肩。
他用指腹触着,语气低沉满意,“已经全好了。”
所以可以双修,可以吸血了,是么?
青冉想开口问他。
却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勇气,喉咙像塞着棉花,沉闷钝重。
她别过脸,连下颌线都透出一股子生无可恋。
绝望地盯着腿间搭着的那一条软毯。
上头的云羽轻盈柔软,正随着重澜袖角带起的微风,温柔摆动着。
重澜终于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了。
他微皱起眉,想起昨晚的事——
难不成还在吃醋?
这醋劲和经笠仲的道侣有的一拼。
昨晚杀金梦露,就在外头,但他设了禁制,湮没了一切声音。
整个北渊,除了疗伤的她,估计都看见了。
罢了,他也懒得和她解释。
堂堂魔尊,何需哄人。
他直接将青冉压倒,咬破她的唇瓣,任她一言不发吃闷醋。
一边吸血,一边双修。
重澜这也是头一回发现,两样一块做起来更舒坦。
或许,还有她吃醋这件事给他带来的新奇体验。
活了两万多年,重澜从来没有这样快活过。
……
墨色长袍飘落,遮住青冉无力动弹的身子,只露出那一双莹润盈白的玉足。
重澜的眸光暗了几分,再往上移。
落在她失血过多而显得病恹恹的脸颊上。
方才,是他没克制住自己。
全程,她都没有说过一个字。
连音节,也吝啬得不肯发出。
他伸手在她的唇瓣上抚了抚,难得说了句人话。
“你若喜欢雎池,以后随时可以去泡。”
温软的唇被他摁得陷下去几分,还未愈合的伤口又有清甜的血沁了出来。
他收回手,却俯身吮住,似是不舍得浪费一分一毫。
青冉宛如断了线的木偶,目光空洞无神,连指尖都没有力气再控制一下。
只能任由他继续过分地索取,一次又一次。
这一日,青冉第一次忤逆重澜。
或许也算不上忤逆,只是他说的话都装作听不到,不回应,不理睬。
他没有杀她。
不过是狠狠地“欺负”了她,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持久猛烈。
这大概,就是对她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