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被人趁了可乘之机,后果不堪设想。
经笠仲如实回禀,“已反复甄别过,她确实是青正门的掌门人青正初的大女儿,身世清白简单,从小就在青正峰上长大,从来没有离开过,与其他宗门没有勾连。据青正门的线人来报,她沉默寡言,不太合群,父母也不怎么宠她,但她的妹妹青欢总是和她形影不离。”
“嗯。”重澜的眸子彻底闭上,千思万绪在心中默默酝酿着。
青正门只是仙界里普通不起眼的一仙门,不过几十口人,他弹指间便可以覆灭。
这样的小门小派,身后也无强大宗门撑腰,一直在夹缝中默默求存。
这是当时他选她做灵炉的一个原因。
像她这样身世背景的备用灵炉其实还有不少,但她的容貌与性情,还是让他第一个指了她。
没料到,用过之后,便舍不得再换。
重澜忽的起身,把经笠仲吓了一跳。
见他衣袂飘飘,往磐石小院的方向腾云而去,经笠仲愣在原地,又笑了笑。
他往传音镜里发了个讯息——
好好守着磐云小院,若有异动,速速来报,不许伤害青冉姑娘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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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冉无事可做,正趴在窗棂旁赏雪。
北渊的雪与仙界的不同,这里地处魔界极北,浓烈的魔气将这些碎雪冰花的边角染上了一层浅浅的乌色。
虽不明显,却透出一股绝望压抑,与那纯洁圣白的雪色相衬。
忽而大雪里现出一道挺拔桀骜的身影,重澜穿着朱红色锁金边的长袍,眉心魔火燃得炽烈。
簌簌的雪落在他周身三尺以内,都无声地被蒸发,化成一团缥缈魔雾,萦绕在他身旁。
青冉原本不觉得冷的,此时遥遥对上他沉沉的视线,忽觉手脚冰凉僵硬,成了冰雕,眼睁睁地看他靠近,推门,进屋。
风雪裹挟而入,又被他大手淡淡一挥,全都倒退回了云层之上。
磐云小院的雪停了。
地面皑皑霜雪不染纤尘,只有他的脚印一路绵延过来。
重澜望着她僵直着的后背,眸中渐渐染上浓墨色泽。
“青冉。”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嗓音低洌,似停下的暴风雪都漫到了屋内。
青冉心尖一颤,缓缓地转过身子,跪倒在地,“见过魔尊大人。”
他眼底的冷沉越来越深,绷着脸,嗓音如檐下挂着的冰棱,“这么爱跪?”
青冉微怔,又听到他如同深海巨浪般的威压落下。
“那今日便跪着吧。”
“是。”青冉颔首,以为他是要她跪在这里,不敢再动。
指尖悄悄攥着裙边的神霞,全身寒毛直立。
可是,下一瞬,她忽的被他灵力托起,移到了椅子上继续跪着。
面朝椅背,后背抵在他的身前。
轻纱流仙裙的玉色轻纱浮动,与他的长袍交叠在一起。
青冉被他粗砺的长指捏着细嫩的后脖颈,以一种很屈辱的姿势,听到她耳畔咫尺的深浓嗓音。
“好好跪着。”
灼热的鼻息滚过她温凉的脸颊。
青冉又惊又怕,用力攥着那紫檀木椅的扶手,生怕他将她颠下去。
受这样的委屈,已不是一次两次。
可今日更伤人些。
只因这折磨不止从身体上,还有言语精神上的打压。
他说:“既当了本尊的灵炉,便乖乖听话,好处少不了你的,但你若敢耍什么小聪明,我灭你满门,知道么?”
他用最亲密的姿势,说着最狠厉无情的威胁。
他还说:“你能做本尊的灵炉,已是修了几世的福分,这些都是本尊赏赐给你的,你得感恩戴德,知恩图报,明白么?”
他将狂乱暴戾的灵气泄在她的体内,再松开她,任她如破碎木偶一般摔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青冉仿佛痴傻了一般,意识还飘在九重天的云霄之外,难以回拢。
她受不住他一次比一次更久的双修,承受的灵力一次比一次更多。
他却已用灵力荡涤干净,恢复了孤冷绝尘的魔尊模样。
……
临走前,他甩下一块绝尘龙金,扔在她裙角旁。
恩威并施,向来是他驭下的最好手段。
至于灵炉,虽身份上与其他属下有些区别,但想必也差不离。
他相信,她很快便会对他俯首帖耳,忠贞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