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冉毫无抗拒之力,他薄唇压下来,竟咬住了她的脖颈。
渐重的鼻息洒在她颤栗的肌肤上,青冉能感觉出他的动作生涩,却又凉薄无情。
身为血瓶,她不愿看那烛影照出她与他交叠的身影,绝望地阖上双眼。
脖颈处细嫩的皮肤被咬破,那刺痛感尖锐又嚣张地袭来,她却生生忍住,将唇瓣咬出月白牙印,也不吭声。
他薄唇开阖,喉结滚动,吮吸着她甘甜新鲜的血液。
青冉姿势僵硬,轻蹙着远山含黛般的眉尖,数着偶尔噼啪的灯油爆燃声。
直到失血过多,意识渐渐模糊……
重澜终于放开她,直起身子,指尖一抹漆黑灵力闪动,钻进她的体内。
意识蓦然回笼,青冉如玉般修长细腻的脖颈,瞬间恢复如初,毫无半点牙印伤口。
只是脸色苍白了几分,头昏脑涨,身子摇摇欲坠,长睫扑簌,感觉随时都要昏过去。
这回,可不是故意装的。
重澜不耐烦地用灵力托着差点儿摔下椅子的青冉,沉默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眼眸半眯。
他没想到,她的血,效果竟比他圈养的那些血瓶要好上许多。
难道因为她是他的灵炉,温养过他的灵力,所以更契合么?
这倒是意外的惊喜。
重澜默默收回“她不配”的评价,对于眼前这个有双重作用的灵炉,又满意了些。
打量久了,她莹白明润的脸庞仿佛镀着神霞,昏昏欲睡的眸光迷离。
灯下看美人,比前两回多了一种说不上来的风情。
血已尝过,便该办另一件事了。
重澜用灵力结成绳网拎着她,腾云驾雾间翻山越岭,落在了明台坡上的那座小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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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冉恍惚间,被倒灌的风雪糊了一脸。
再努力睁开眼时,只能看到烛火昏暗中,他模糊不清的脸。
重澜打了个响指,窗外风雪骤停,万籁俱寂。
青冉明白,这是又要开始双修了。
仅仅两回,她已了解他的这个小癖好。
双修时,他喜欢绝对的安静。
所以即便被他粗鲁的动作弄得再疼,她也死咬着牙关,忍得辛苦,不敢吭声。
不过今日,青冉发觉当个血瓶也是有好处的。
至少她不必再忍,而是真的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再次看到床帏间两人的影子,明明是地位悬殊天差地别的两人,却做着这世间最亲密的动作。
多么讽刺,多么可笑。
青冉也曾像万千女子那般幻想过,期待过,自己的道侣会是如何光风霁月的样子。
可身上这人,却没有一点与她的期盼挂钩。
更何况,她们的关系也不是道侣。
她只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随时可能被厌弃的灵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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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渊从来没有春日,永远都是寒冬。
当凛冽的风雪撞开窗牖的夹缝,吹散满室旖旎未消的春潮,青冉打了个哆嗦,缓缓醒来。
她意外地发现,双修承欢过后的身子,竟轻松自如,完全不似头两回那般酸胀得骨头都似散架。
不知是他的动作温柔熟练了些许,还是她身体的耐受程度好了许多。
再用内视术时,她才发觉自己体内的灵力又涨了一大截,且都十分温和,已然被净化驯服过。
是魔尊做的?
青冉茫然地抬起眸子,恰看到不远处的琉璃六仙桌上,摆着一条光泽流转的轻纱流仙裙。
那极软极薄的料子,是用仙界九重天的落霞编织而成,裙角边缀着一缕缕极品神霞,似流苏,又轻盈,漂亮得不可思议。
青冉认得这是眼下最流行的轻纱流仙裙,她曾陪着她的亲生妹妹青欢去仙市买过一条。
青欢宝贝得紧,连裙边都不许她挨一下。
当青冉视线触碰到轻纱流仙裙的一刹那,重澜设置的禁制亮起。
轻纱流仙裙忽然飘到半空中,再落到她的手边。
还有他那冰冷淡漠的嗓音一起落下,“昨日踩坏了你的裙子,赔你一条新的。”
青冉略有些怔忡,指尖抬起又放下,裙边的蔼蔼光华映亮了她圆润透亮的指甲。
她却始终舍不得摸一下。
她总觉得这好像一场梦,和她以前在青正门的时候那样。
她梦见父亲给她带回来一条轻纱流仙裙,让她穿上,可她一碰,梦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