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茂昌女人说着这东西挺好吃的,不贵的话下次再带些过来,广生媳妇答应了。
“这到底是啥动物的肉?不像是地上跑的猪狗虫蛇之类,该是水里生的吧?”茂昌女人一边剔着牙,一边问。
“嗯,是水生的……”广生媳妇支支吾吾,并没有说下去,只是笑了笑。
娘肯定知道,茂昌女人这样想着就去问她。小脚奶奶说,想必那就是女人生孩子的胎衣,因考虑到有些人爱干净,她就不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听说这东西很补的,不过俺可不敢去吃这样的东西。
女人顿感喉咙发痒,胃部痉挛,迅速冲出门,蹲到柿子树下呕吐起来。
晚饭后,茂昌女人将广生媳妇安排在里屋与闺女二错睡在一起,哥哥刘青山则带着康康睡在外间屋床上,自己则和娘挤睡在锅屋的床上。半夜里,茂昌女人听到有微弱的敲门声,于是她就披着衣服去开门,却见韦康光着屁股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康康撇了撇嘴感觉很委屈,他对妈妈说:“舅舅太偏心了!让那位婶子睡在他怀中,把俺挤下了床!”
小脚奶奶也醒了,她心疼地将孙子拉到自己的身边,道:“康康,就在俺床上挤挤吧,将就这一个晚上!”
第二天清晨,茂昌女人听到外面男人的一声咳嗽,这声音她太熟悉不过了,有些像大戏中老生表示惊讶或不满的“嗯吞”声,非常有特色,这是哥哥刘青山特有的声音。随后,茅房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撒尿声,接着重重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茂昌女人也起了床,她走近哥哥低声责备道:“你现在还敢拍胸脯说,你和广生家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哥哥刘青山尴尬地笑了笑,道:“你是俺亲妹妹,俺也不瞒你,俺是和她好上有一段时间了!”
茂昌女人有些生气,道:“哥,让俺说你啥好呢?嫂子哪点对你起你,你却在外面偷野食!”
刘青山连连摇头道:“你不懂,你不懂!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将这事告诉你嫂子啊!”
茂昌女人哼了一声,没有搭理他。不过,生气归生气,哥哥虽然犯了错,他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她不会将哥哥的隐私到处乱说的。况且哥哥有恩于韦家,自从男人去世后,是哥哥伸出援手不计回报地帮助韦家,才让她们孤儿寡母度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
然而,没有不透风的墙,起初刘青山媳妇听说自己男人有外遇并不相信,还开玩笑说,就那木头疙瘩,有了外遇俺才高兴,至少说明他在女人们面前有魅力啊!但是这件事说的人多了,她也开始忐忑起来,这个女人并没有采用跟踪之类的间接战术,而是单刀直入地去逼问男人。
刘青山一惊,但很快镇静下来,反问道:“如果有这样的事,那又咋样?”
“有的话,老娘就对你不客气!刘青山,你坐下来把这事说清楚!”媳妇口气生硬起来,冲过去便要撕扯男人。
“这就是解释!”刘青山重重地给了她一个耳光。媳妇受了羞辱马上嚎哭起来,她将手边能够得到的锅碗瓢盆之类的杂物砸向男人。
男人并不还手,讥讽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女人也一样!这些东西迟早也要更新换代了,堂屋电视你也砸了吧,换台彩电更好看!“
媳妇望着一地破碎的碗碟不禁心疼起来,骂道:“老娘累了,这事以后再找你慢慢算账!”
第二天下午,刘青山媳妇就去了广生家。那个老实巴交的秃顶男人正在撅着屁股劈柴,见有人进来,下意识地将额前的一缕头发向另一侧理了理。
青山女人鄙夷地看着这个被带了绿帽子的男人,感觉很好笑,那笨拙男人是企图用额前的那点少得可怜一缕头发去遮盖那漠寸草不生的头顶!头顶秃了,那里皮肤却光滑细腻,像是初生幼儿的肌肤,刘青山媳妇不禁产生想用手去触摸的欲望。她心生感叹,男人即便老到顶发落光,却像破茧重生一般仍然让人怜爱。而女人却不行了,女人老了,就是彻头彻尾的破豆腐渣一堆,没人愿意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