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生育在执行之初，得不到人们的理解，所遇到阻力由此可见一斑。为了使政策能继续执行下去，场里定会惩治几个反面典型，要杀鸡骇猴，来震慑那些还有非分之想的职工。

刘志的农民老婆也没有意识到形势的严峻性，夫妇俩已有一儿一女还不满足，她却还一心想要第三个孩子。这个女人挺着肚子今天躲到二姑妈家，明天藏到三舅家，心想等到生米变成了熟饭孩子生下来后，一切事情自然就平息了。却不曾料到，上面计生政策日趋严格，已到职工家庭只能生一个孩子的地步，丈夫因为违反计生政策竟然会丢掉了工作！

潘则刚听说刘志迟迟还没有任何行动，于是就关切地问他：“你这是何苦呢？你不像老农民有自己的二亩地，没有工作，以后日子你该咋活人？”

刘志却满不在乎道：“俺已过腻了天天挨人管的日子，大不了就落户到俺老婆的村子里，当个老农民岂不更快活？”

国营林场的职工过惯了大锅饭的日子，多干少干没啥两样，论工龄到月底拿基本等级工资。场领导也多是老好人，不愿意轻易得罪任何一位职工。然而，在计生工作方面却不含糊，这些领导动起了真格，要按照当初宣布的政策严格执行，那些抱着侥幸心理的职工这才傻了眼。最终，厂里开除了包括刘志在内的三名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的职工。

当故作轻松的刘志提着自己的物品走出场门时，潘则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跑上去，抱住刘志哽咽道：“兄弟，以后再见面就难了，多多保重啊！”

潘则刚做了绝育手术以后，潘家的日子也就安生了下来。几个月后，媳妇沈月娥如愿地生下了一个女婴，起名叫潘画，这样潘家琴棋书画四女子终于凑齐了。

而老村长鲁维山的日子却似乎并不好过，整天带着下乡干部去给村民开会、抓人、搬人家东西、牵人家牲口，村民们对他恨得咬牙切齿。他走在路上，没有路人搭理他，甚至对他犹避之不及。

计生干部与村民就像猫鼠游戏中的对立双方，猫想彻底消灭违反规则的老鼠，那是很困难的事。如果遇到一二只像韦茂昌那样的变异成了精的老鼠，露出尖锐的牙齿凶狠地转过头来，也能将猫吓个半死。上天派来了猫这个角色制约老鼠，老鼠命中注定也就无法逃避被追捕的命运，客观条件不允许老鼠这样毫无节制地生息繁衍。因此，计生工作就像猫鼠斗争一样，有着它的坚巨性、曲折性，不可能在朝夕间完成，那就有必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了。

计生工作有着它的曲折性和持久战，不可能短时间完成，我们先这个话题放置到一旁，这里来谈谈李家三个淘气的坏小子。夏天到了， 虽说李子俊家虽说房屋宽敞，可三个小子还是喜欢晚上到湖边纳凉睡觉。李子俊夫妇睡在正屋，丙德老汉则睡在偏屋看牲口。

老大文彬今年十六，正上初三，准备考县师范。他天资聪慧，学习很好，可是学校看大门的老王来芦湾村串门时却说，师范很难考，很多人复习了两三年也很少能考上，应届生更是没戏。文彬倒没怎么多想，凭他的成绩，即使师范考不上，上县高中应该没问题，到时候能考上啥学校就去上啥学校。

**文武性格耿直，没什么花花肠子，学习成绩也很差，十四岁了，留了二次级，还和其他小同学挤在五年级同一班里。文豪八岁，智力虽然不算特别突出，却也不差于同龄的多数孩子。

三个小崽子生性玩皮捣蛋，经常有妇女上门来投诉，都是一些这家玻璃被砸毁了，那家狗瘸了一条腿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事。老大继承了父亲李子俊那种色迷迷的小眼睛，鬼主意特多，是军师的角色，**高大壮实，照娘长的，胆子大，心思不多，做事风风火火。老三则胆小拘谨，但在两个兄长的唆使下，也说不定干出一些预想不到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