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脚奶奶出生于民国军阀混战时期一个没落的大户人家，父亲是个老学究，在那宣扬女性解放的年月，他却逆着潮流不顾孩子的哭喊硬是将女儿裹了小脚。当时曾有人劝小脚奶奶的父亲道：“这兵荒马乱的，万一遇到兵匪，就凭那一双小脚，哪里能逃脱啊？”

不料，小脚奶奶的父亲却道：“只有大脚板女人到处乱跑，才会遇到这种情况呢！俺家闺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看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享福命！”

在那新兴思潮正旺的年代，天下没有第二位父亲愿意用裹小脚的方式，来折磨自己的亲生闺女了！由此看来，小脚奶奶也许是中国最后一位裹脚的女人了。不过，她的命运还算不错，虽然没有嫁进豪门，却遇到了老实肯干的韦家老爹，日子过得清苦些，却也一生过得平平安安。她现在六十多岁，但身体还算硬朗，除了重活不能干，家里一些细活倒也被收拾得很清爽。

小脚奶奶慌忙找来半瓶老白干酒和一些细软的旧布，来帮儿媳妇接生。茂昌女人生过三个孩子，已经积累了一些经验，平时很少生病，身体虽然干瘦些却也很健康。又一阵**缩，只折腾不到半个时辰，小家伙就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是个男孩。

小脚奶奶揩去孩子口鼻处的粘污，小家活就闭着眼睛“哇哇”大哭起来，哭声洪亮，底气十足。韦家已经三代单传，这下子至少不用担心香火在自己闭眼之前断掉了，媳妇年轻，说不定还能韦家添上一二个男丁呢。小脚奶奶抑制不住心理的激动，颤颤巍巍地孩子包裹起来，然后将媳妇扶到床上。

茂昌女人躺在床上，感觉口干，喝了小脚奶奶端来的茶水，就踉跄地扶着床边起来了，说是要去田间锄草。因为是生了几个女娃的缘故，茂昌女人就对自己的女人有些不满，经常对女人大打出手。他高大粗壮，胸前的键子肉高高隆起，而女人瘦小枯干，哪里是他的对手，被打得鼻清脸肿是家常便饭。女人最怕她男人朝自己瞪眼睛，男人凶狠的眼光只是这么一扫，女人便会战战兢兢不知道自己的魂哪里去了。

小脚奶奶知道媳妇害怕茂昌，就骂道：“你就在家躺着，他又能将你怎样？那个死鬼若是还要打你的话，我看他是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媳妇没有再说什么，还是不顾婆婆的劝阻，踉踉跄跄地支撑着身体出门下田去了。

再来说说韦茂昌，他和李子俊夫妇聊得非常火热，转脸却发现自己女人不见了，只有二错低着头忙活。便在心里骂道：“这女人，浑身的懒筋！离晌午还早着呢，又到哪里偷懒去了？”

可是，半个时辰过去了，还不见女人的身影，茂昌就高声地问起了女儿。二改说妈妈去方便了。茂昌也不便再问什么，就继续和子俊夫妇继续有说有笑地聊天。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茂昌还不见女人回来，心想，这半天她算是躲懒过去了。自从女人再次怀孕后，茂昌就再没有打过她，这么长时间他感觉手又有点痒痒了，这女人就是贱，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女人来到麦田，刚蹲下锄了几把草，茂昌就过来了，凶神恶煞地斥责道：“现在几点了？你到哪里偷懒去了？”

女人没有像以往那样强装笑脸去讨好他，蹲坐在那里没有动，学着小脚奶奶教训儿子的那种口吻怯生生地骂道：“死鬼，人家要是给你生了个儿子，你还会对俺这样凶吗？”

“就是你？”男人从鼻子里哼地一声冷笑道，“看你那尖嘴猴腮样，是生儿子的料吗？”

他举起粗大肥厚的手要去打女人，女人像是被打习惯了，她没有躲避，而是把头凑过去来迎接他的巴掌。

突然，茂昌看到女人像锅盖扣在上面一样凸起的肚子不见了，和胸前突起的两个丰满的小鸽子相比，干瘪得像幽深的山谷。他不禁瞪大了眼睛，目光灼灼地望着女人，一只手拽住女人的手腕，像狗一样的呜咽起来：“你真的生了儿子？老天，咋不早说？”

不容分说，他将瘦干的女人背到自己的背上，迈开大长腿就朝自家的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