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师真的好高冷啊。”咖啡店,朋友感慨说。
“怎么了?”杜莎毫不惊讶。
柳夜出了门连个屁都放不出,很多人都觉得他高冷。
“昨天XX月刊那个直播专访,他全程一句话都没说,眉头紧锁地盯着桌子。搞得几个后辈画师都有点紧张了。微博还有豆瓣那些人对他的评价也不好。”
杜莎冷笑:“你要是登录游戏看一眼,就会发现他直播时间打了三场排位。”
“……”
朋友放下咖啡。
“杜莎,跟柳老师同居是什么体验?”
“别说了。”杜莎摇头叹气,“他昨天洗鱼缸又把我一条鱼冲进厕所里了,真是干啥啥不行。”
朋友拿咖啡杯当话筒,举到她面前:“请问杜莎同学,让偶像给你洗鱼缸是种什么体验?”
杜莎抿嘴,无奈地笑了笑。
“你够了啊。”
“我说真的。”朋友收回咖啡杯,“有几个人能让喜欢的漫画作者给自己洗鱼缸啊?”
两人一起笑起来。
杜莎边笑边摇头:“他早就不画原创漫画了。现在就画点同人,卖卖周边,勉强过日子。”
“你呢?”
“老样子。”杜莎看向窗外车水马龙,“给工作室供稿,接各种文案外包,然后每天像上班一样准时打游戏。”
朋友若有所思:“你们其实可以继续合作搞原创啊。”
杜莎噗嗤笑了。
“都什么年代了,搞原创死路一条。”
“你们都这么有天赋……”朋友可惜道。
“天赋不能当饭吃啊,姐姐。”
杜莎说完,胡诌了个理由,端起咖啡走了。
“我开学报道呢,改天聊啊。”
朋友点点头。
“加油!”
*
工作室。
“你最近有什么活儿介绍吗?”杜莎问柳夜。
柳夜支起身子:“你手里不是有几个项目吗?”
“有,但是收入兑现太慢了。有没有那种立即到账的?”
“啊……”柳夜陷入思考,“澳门赌.场?”
“柳夜!”
柳夜坐起来,认真想了半天。
“相亲骗婚?”
“不能违法犯罪。”
“电信诈骗?”
“理由同上。”
“写收费簧文?”
“同上。”
“搞黄犯法吗!?”柳夜大惊,坐姿都变形了,“那我每天画的本子算不算?我会被抓走吗?唉我护照呢,我护照在哪儿……杜莎,你把我护照收哪儿了?”
“你不会被抓。快帮我想想,怎么来钱快。”
柳夜皱眉:“怎么啦,你很缺钱吗?”
“开学了,我要交学费。”
柳夜大惊失色:“你有孩子了吗?”
杜莎无语:“我自己的学费。”
柳夜差点从墙边滑倒:“你在读书!?”
“是啊。”
柳夜伸手指着她:“可、可是……你都工作了啊!而且你每天都在家里,你从来没上过学啊!!”
“我读的在职研究生,刷个学历。”杜莎纳闷,“我不是一整年都在听网课吗?你怎么会不知道?”
“你、你……我以为你在看鬼畜。我还在想,杜莎不愧是我的室友,跟我一样喜欢鬼畜,每天要看整整八个小时。”
“……”
“对不起,知识一进我脑子里就会自动打上电音马赛克,变成鬼畜。”
“……”
“我是文盲。”柳夜诚实道。
杜莎揉了揉鼻梁:“我去问问认识的编辑,看有没有收稿的。”
“我余额宝里还剩三万块,刚转你了。”柳夜说。
杜莎一愣:“柳老师,你不用……”
“拿着应急呗,反正我天天宅着也花不出去。”
“……谢谢柳老师。”
杜莎坐回自己位置上。
她交了学费。
继续按工作室交给她的大纲水字数。
1000字。
2000字。
3000字。
ok,45块钱到账。
然后继续。
1000字。
2000字。
3000字。
人民币+45。
再继续。
有点像打怪升级的游戏,金钱随着努力一点点积攒。
杜莎以前很喜欢这种获得感。
“柳老师。”杜莎用脚尖抵着地,把椅子转了一圈,看见柳夜歪着身子在地上打游戏。
“嗯?”柳夜哼了一声,一串连招洒向boss,怪物和主角的血量都被压得得极低,胜负一线之间,“等等啊,我打完这个再说。”
“我们做原创连载吧。”
杜莎说。
柳夜手里一顿,主角阵亡,屏幕上一片鲜红。
杜莎走过去帮他按了restart键。
“重新来过。”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