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妄想不劳而获、废物男人、restart

“柳老师最近在忙什么呢？”咖啡店里，朋友问道。

杜莎吸了一口拿铁，抬眼说：“小说插画，游戏原画，同人漫画，什么都搞一点。偶尔也卖点花里胡哨的人设给富萝莉。”

“之前的原创连载漫画，有想过重启吗？我认识的几个漫画编辑都说很有潜力呢。”

杜莎嗤笑一声：“估计他连剧情都忘了。”

“是你写的脚本吧？”朋友质疑说，“莫非是因为你自己懒得做？”

杜莎一愣：“是……吗？”

杜莎心不在焉地回家。

柳夜万年如一日地缩在枕头里打游戏。

杜莎踢了他一脚。

“你有暴力倾向啊？”柳夜痛呼。

“柳夜，咱们把之前那本连载漫画重新捡起来吧。”

“可拉倒吧，杂志社都倒闭了。我还有两万多块的余款没收到呢。”

杜莎搬了个板凳坐在旁边：“你有微博啊，就在微博上发嘛。我看很多大火的漫画家都在微博上发的。”

“不想搞。”

“柳夜，咱们总得干点什么，不能每天混日子吧。”

柳夜扔下掌机坐起来：“弃掉的稿子就跟流产的孩子一样，再想想都会痛的。”

“……”

“这话是你说的。”

“我知道，但是从你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有点怪。”

柳夜交叉双手，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现在的想法呢，就是画同人，攒人气，凑热度，等着大公司看上我把我带走。然后每天发点自拍和TikTok短视频，等着富婆看上我把我带走。”

“你的事业和爱情都准备等着……从天而降？”

“不然呢？等着继承王位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我问过我妈，我跟爱新觉罗、英国皇室、罗斯柴尔德家族都没关系。”柳夜摸了摸兜，掏出一张彩票，“我坚持一天出门一次，就是为了买一份从天而降的运气。”

“……”杜莎看着彩票问，“这张中了多少？”

“60块。”

杜莎伸出手。

柳夜咬紧牙关。

“给我。我要喝草莓富士山。”杜莎说。

“我……”

“给我。”

“我好不容易才……”

“给我。”

柳夜把彩票给她了。

“帮我也带一杯。剩下的算你跑腿费。”

杜莎“啧”了一声又出门了。

*

除了买彩票外，柳夜是极少出门的。

就算地震了，洪水了，着火了，入室抢劫了，他都不会出门。

如果家里来了外人，他会躲进工作室，假装自己不存在。

有一次，清洁阿姨在壁橱里发现他，差点吓晕过去。

平时，杜莎负责一切需要抛头露面的工作。

比如联系物业，比如喊人修空调，比如跟另外两对情侣讨论使用公共浴室的时间。

杜莎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柳夜，去隔壁问问这个月水费怎么摊。”

“不是有个微信群吗？”

“面对面好说话，你长得帅，他们会宽容一些。”

柳夜一听“长得帅”，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一下衣服，准备出门了。

“对了，假如发生辩论，有几点你注意一下。”

杜莎正襟危坐，如临大敌。

“我们左边住着情侣A，他们每晚九点洗鸳鸯浴，用水很多。我们右边住着情侣B，他们有洁癖，一天打扫七次，一周大扫除一次，用水很多。”

“那我们呢？”

“我们没怎么用水，所以出钱别出大头。”

柳夜紧张地点头：“好，那我去了。”

出门后，那两对情侣正好在公共区有说有笑。

柳夜挠头，小声说：“那个，我是……我室友让我来问问这个月水费……”

“哦，按惯例啊！”情侣A中的男人爽朗道，“你们40%，我们两边各30%。”

柳夜低声：“啊？但是……我室友说……你们，洗澡，那个……”

情侣B艰难地听他说话：“洗澡？对啊，我们都是两个人一起洗的，用水会少一点。你们俩每次是分开洗，时间也长，用水也多。”

“啊？这样吗？”

柳夜回来了。

杜莎眼睛都没抬，边打字边问：“怎么样？”

“呃……”柳夜悄悄把她手边能揍人的东西都拿走。

“怎么样啊！？”杜莎不耐烦地拍了他一手，“说话！”

“我们出40%……”

杜莎这才抬起头。

“什么！？我都说了别出大头！”

“但我们是两个人……我们人多……”

“神经病，我们左右都是住的两个人！而且他们用水都比我们多，你从来没注意吗？？？”

杜莎怒气冲冲。

柳夜只能安抚她：“没关系，莎莎，我还跟他们商量了固定的公共浴室使用时间。”

杜莎表情松动：“哦？这还不错。现在每天晚上洗个澡跟抢似的，进去不到五分钟就有人在外面急吼吼地要上厕所。”

“所以要安排错峰洗澡，每对在固定时间使用浴室。”

“那行啊。”杜莎点头，“你是说，我们有四个小时？”

柳夜默默后退一步，离开她的手臂范围。

“是的。”

“行啊，晚上几点？”

“2点到6点。”

“几点？”杜莎声音猛然拉高。

“凌晨2点到6点。”

半小时后，柳夜鼻青脸肿地刷微博，看见杜莎发了个——“气死我了，男人都是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