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莎冷冷道：“我也可以从精神病学的角度证明你没有正常人类的同理心。”

“怎么说？”

“上次我们路过养老院，我说，这就是我以后的归宿。你说，别担心，我不一定能活到那岁数。”

“……呃，怎么说呢，人生充满意外。”

“上上次我们吃日式生鸡蛋，我说，我可能会感染食脑虫。你说，别担心，虫子会饿死在我脑子里。”

“听着是有点刻薄。”

“上上上次我的稿子被选用，你说，那家公司收了我的稿放卫生间当厕所读物，直接解决了打工人带薪拉屎的问题！！！”

“你上次那作品真不怎么样。”

被杜莎盯着实在难受，柳夜只能说：“那我们养只猫吧？”

杜莎大为诧异：“什么？我在跟你讲很严肃的世界观问题！”

“我的意思是，养宠物是最能体现爱心的。”

杜莎嘲弄他：“你怎么不去直接领养个孩子？”

“养不起。”

“猫就养得起了？”

“我前两天抽了个猫粮优惠券，9.9元幼猫猫粮包邮。”

“还得是幼猫。好，优惠券用完，养不起了怎么办？”

柳夜一愣：“送人。”

杜莎点点头：“这就是我说你没有感情的原因。”

*

“在做什么？”

“赶稿。”

“莎啊，在做什么？”

“在赶稿。”

“莎莎，做啥子呢？”

“赶稿！”

“我的莎啊……”

“你再问一遍试试。”杜莎重重锤了一拳Enter键，凶狠地盯着柳夜。

柳夜扭动道：“我们出去吃饭吧。”

“不去，这么热天，去什么去。”杜莎拒绝。

“我真的不想吃外卖了，这附近的外卖都吃腻了。”

“那你自己出去吃。”

柳夜磨磨唧唧地换了衣服，又跑到工作室门口，扒着门框看杜莎。

“出去吧。”

“你去啊！”杜莎吼道。

“我不敢一个人出门。”

“……”

“我不敢跟人说话。”柳夜说。

“我也不敢。”杜莎坦诚道，“所以我只吃能手机下单，到店自取的店。”

柳夜又担心：“万一我有特别的要求怎么办？我都不敢跟服务员说。”

“我帮不上忙。上次kfc把我的热拿铁做成冰的了，我不敢跟店员说，就硬喝下去，大姨妈痛得生不如死。”

“你陪我去嘛。”柳夜恳求道。

杜莎给了他一张便签和一支笔：“这样，你如果有什么要求，写上，给服务员看。”

柳夜只能带着纸笔出去了。

半小时后，他安安静静地回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一大堆熟食。

杜莎闻着味儿出来，惊讶道：“你干嘛买这么多东西？不用给我带啊，我订了外卖。”

“不是我买的。”柳夜尴尬道，“是店家送的。老板以为我是聋哑人。”

“……”

“我也不敢解释，只能假装成聋哑人，接受了这一大袋东西。现在我有点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