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还敢动手?!”那人握着拳头要揍人,陆浩可是大梁村的秀才,大梁村能让李家村的人打了?两边本就憋着火气,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刚平息不久又变成一场混战。
这事儿对陆父来说是个无妄之灾。今天两村人一起测量河道,确定石桥位置,他也跟着村长来撑撑场面。没想到两村人因为河道位置和石桥的花费分摊起了冲突,他站在河边脚下一滑就被挤了下去,被救上来还要做什么见证人。
“别打了!”女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眼看就要见血,不知谁喊了一声:“县令大人来了!”
打红了眼的村民根本不理会,紧接着几个身形魁梧的壮汉强行分开人群,镇压了闹的最凶的那几个,人群散开从后面走出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二十五六模样,身形颀长,眉目俊朗,周身带着正气凛然的官威。哪怕没穿官服,让人见了第一反应却是——这是位公正严明的大人。
“在下姓宪名章。”年轻人送袖中拿出一块令牌展示给村民看,“是新来的瞿县县令。”
村民或许不识字,但令牌上跟官衙一样的花纹他们还是认得的,纷纷安静下来不敢吭声。
宪章将令牌收回袖子,理理袖口,视线在村民身上一一扫过去,直看的人心生羞愧,不敢抬头。他这才不紧不慢的道:“我刚上任不久,昨天一夜大雨,我便来看看河务地情。没想到倒是让本官看了一出好戏。”
他声音不高,语气中也不带多少情感,却听的人大气不敢喘,特别是大梁村和李家屯的村长,更是羞的面红耳赤。
大梁村村长壮着胆子对宪章躬身一礼:“大人,这事是小人处理不当,小人愿意领罚。”
李家屯的村长也跟着连连表示愿意领罚。
“罚倒不必,只是这桥?”
大梁村的村长十分上道:“我们与李家屯费用平坦,桥的位置就选在木桥旁边。”
“是是是。”李家屯的村长半句不敢反驳,又不愿风头都让大梁村的村长出了,让县太爷觉得他没担当,灵光一闪,主动道:“我另外赔一两银子给陆大家的,这事是我这个做村长的没处理好。”
宪章不用说什么,单站在那里便让两村村长主动握手言和,他也不见什么笑意,只淡淡点点头:“架桥的费用官府出一半。”
这次周围村民是真的喜形于色了,官府出一半,剩下的他们两村平摊也要不了几文钱,对这位新上任的年轻县太爷真心信服起来。什么是好官呢?对他们而言,能让他们日子过得好的就是好官。
李家屯的村长心里的不自在也没了,当着县太爷的面推开人群,对后面还围着火堆的陆父道:“老弟,这次为了两个村子你受罪了,这是一两银子,算是我们村的赔罪,你拿着!”
陆父一惊,他在人群最外面也听见里面的声音,见李家屯的村长真的给他银子,连连摆手:“这钱我不能拿!”
“拿着!”李家屯村子一心想要改变县太爷对他的坏印象,哪里肯依。
两人推推桑桑,宪章开口:“老丈收下吧。”
大梁村的村长也开口道:“老陆,拿着吧,回头补补身体,这次你落了水村子也有责任,石桥的费用就不用你摊了。”
陆父见推脱不掉,迟疑的收下银子。
李家屯的村长在心里呸一声,觉得大梁村的村长狡猾,石桥钱官府出一半,剩下的一家才出多少?老家伙,真会卖好!
事情解决,宪章光明正大的看向青芽儿,随即不动声色又转向陆浩:“陆秀才?”
“学生见过县令大人。”陆浩对宪章一拱手,不卑不亢。
宪章点点头:“年轻有为,好好读书,若有为难可到县衙寻我。”
“多谢大人。”
宪章没多停留,好像耽误这一会儿只为跟陆浩说几句话。
宪章走了,村里人纷纷恭维陆家夫妻,陆浩入了县太爷的眼,将来可有大出息。陆父陆母笑眯了眼,陆父只觉浑身暖烘烘的,脸色红润,哪里还有刚才的苍白?
陆浩却不怎么高兴,说到年轻有为,他可比不上年纪轻轻成了一方父母官的县令大人。一偏头看到青芽儿愣愣看着县令离开的背影,他有些不悦:“青芽儿,你看什么呢?”
青芽儿摇摇头:“没什么。”她就是觉得县令大人怪亲切的,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