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天彻底放晴,陆浩拿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出来,自然的递给青芽儿:“青芽儿,给。”
“做什么?”青芽儿头也不抬,手里快速将不同的草药分类,陆浩被她嫌弃的往旁边推了推:“去去去,你挡住我阳光了。”
“衣服……”
“衣服?”青芽儿一挑眉,看着他怀里抱着的衣服,呵呵一笑:“我给你洗,不合适吧?”既然没了未婚夫妻那层关系,可不得避嫌?
有什么不合适的?陆浩咽下将要脱口而出的话,看见青芽儿手指上还裹着手帕,“那算了。”
陆母刷完碗从厨房出来正好碰见陆浩抱着一堆衣服,赶紧要接:“衣服给我,我顺手就给你洗了。”
“别!不用,娘,”陆浩后退几步,避开陆母,他是男子,衣服怎么能让母亲洗呢?陆浩不自在的抱着衣服又后退几步:“娘,我,我自己洗。”
“嗳,你哪里会洗?!”陆母不放心,陆浩做农活她从来不阻止,但洗衣服是女人的事儿,他从来没做过。便是在书院读书,也是每隔四五日青芽儿去县里卖药材时,顺便带回来给他洗了再送回去。
陆浩想想陆母要给他洗衣服就颇不自在,坚持要自己洗。但他到底拉不下脸跟村里一群女人在河边洗,他宁可辛苦些多跑几趟到井边打水回来,关起门在院子里洗。
陆母也有些无奈,青芽儿伤了手吃饭时她也看到了,没想到青芽儿没法给儿子洗衣服,他还不让其他人洗了,连自己这个当娘的也不行,宁愿自己上手。再看看他平时与青芽儿的相处,要说这不是对自己媳妇的亲近,她才不信!就这还嘴硬看上其他人了,真是跟他爹一样缺心眼!
陆浩顶多给自己洗个小衣袜子,洗衣服动作不怎么熟练,加上要来回担水,衣服洗好,他身上的衣服也湿了。
他蹲在院脚洗衣服,青芽儿在另一边炮制药材,忙忙碌碌。他和母亲说话,半天也不见青芽儿搭一句话,什么时候陆母问到她,她才跟陆母说上几句。院子里只有他和母亲的声音,陆浩觉得怪怪的,将衣服搭在竹竿上,四处看看就问:“娘,爹去哪儿了?”
陆母放下手里的针线,眨眨酸涩的眼睛,才道:“去李家屯的木桥断了,村里跟李家屯打算重新架石桥,你爹去帮忙了。”
陆浩记得那架木桥,说是木桥,其实就是一米多宽的木板钉在一起,架在石头上,勉强能过河。这几年雨水多,村外那条河水流也大了些,想来是那木桥不中用了。
正说着话,村里一个大叔跑到他家门口喊了句:“陆秀才赶紧去河边看看,你爹落水啦!”
“什么?!”陆母站起来却又晃了两下,她起的猛了眼前有些发黑,只能紧紧拽着来扶她的儿子:“浩儿,快,去看看你爹怎么样了!”
“我这就去!”陆浩扶着她坐下,自己撒腿往河边跑。
青芽儿快速在药房找了几样药,过来扶陆母:“娘,我们也快点去。”
陆母腿脚很利索,缓过来拉着青芽儿就往河边去。
两人到的时候河边乱哄哄的,大梁村跟李家屯的村民刚打了一架,这时候两边正剑拔弩张,随时可能再次开战。
青芽儿目光在人群中逡巡,随即松了一口气,好在村里人不是没轻重的,陆父早被救了上来,正披着不知是谁的衣服坐在火边烤火。
陆母火气却噌一下烧了起来,骂一声:“呸,这个老家伙,都掉水里了,不知道回家还在这看热闹!”三两步走过去拍了一下陆父。
陆父到底年纪大了,又刚下过雨河水凉的很,哪怕被及时救上来,脸也冻的发白,就算围着火,身上披了儿子的衣服,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陆母一见他脸色神情又缓了下来,去拉他:“咱先回家再说……”
“哎,陆大家的,先别走!李家屯的人害陆大掉进水里,这事儿还没个说法,今天必须得让他们给陆大道歉赔偿!”
李家屯的人一听一下子不干了:“要不是你们先动的手,我们怎么会把他挤下去?!下去救人的还有我们李家屯的呢!”
青芽儿跟着挤到陆父身边,没吭声,给他摸了脉,递了个小药瓶过去:“爹,先把药吃了。”不管怎么说得快点吃药,别真冻伤了。
陆浩皱着眉帮忙把药给陆父喂了,听两边又吵起来,他扶着陆父站起来:“村长,我先带我爹回家……”
大梁村的村长对陆浩这个秀才还是很尊重的,点点头:“赶紧回去给你爹灌碗姜汤,你爹年纪也不小了,小心着点伺候。”
李家屯的村民可不管陆浩是谁,觉得他一个小年轻没说话的地方,拽着陆父不让走:“你先别走,你说说刚才到底是谁把你撞下去的,今天不说个清楚没完!”
陆浩恼了,一把掀开那人:“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