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们抱头鼠窜,红衣仙女连卷毛犬也不管了,任其在地上**爬行。
桃花又喊了一声:“站住!”像喊了定身咒一样,仙人们立刻停住脚。
碧眼仙人跺脚悲叹:“这事看来不能善了……干脆,我自己向王母奏报这事。王母若心疼仙树不肯罢休,就给她说,这蟠桃树不用上什么马粪了,直接把我勒死,埋在树下做肥料算了!好歹是修炼过的,即使腐烂,身上灵气强过马粪!”
桃花冷笑说道:“狗眼瞧人低,王母才没有你这般小心眼!记住,做人要谦和,做神仙更要知道体恤别人。若飞扬跋扈,专横不良,借势欺负卑微之人,天怨人怒,迟早会得恶报。”
仙人们低眉顺眼,点头称是,桃花方才让他们走开。卷毛犬伏地悲号,红衣仙女只顾逃离这是非之地,毫不理睬。
桃花冲仙女喊:“把你的狗带走……”
红衣仙女头也不回,只说了一声:“这狗被踢废,不要了,送你了!”
待桃花把王土地从树上解下来,王土地满腹辛酸,张开臂膀搂住桃花呜呜痛哭,鼻涕眼泪溅了桃花一脸,桃花劝慰,把他扶进小屋。
桃花拿出止血药粉,让王土地脱上衣涂抹药粉。王土地忍住痛,褪掉上衣,背部血痕累累,黏连成结,衣服上浸满血渍!
桃花悲愤怒骂:这些上仙,猖狂过甚,可真下得了手……”
王土地背上涂满药粉,药粉甚灵验,所涂之处,裂口清凉,血止凝疤。但臀部后的粗布裤上依旧往外汩汩渗血,满屋浓腥。
桃花犹豫一会,说道:“脱下来吧,若不敷药,烂肉**,毒血浸体,恐留伤残!”
王土地眼中含泪,褪下碎成布条的土布裤,桃花忍羞在其臀上涂上药粉。
一连数日,王土地在桃花住所养伤,桃花殷切伺候,杀鸡熬汤为其滋补。
王土地走时,衣衫碎烂,不能蔽体,无奈之下,只得穿上桃花除草劳作时的衣装。
桃花把王土地送到蟠桃园门口,王土地心潮澎湃,猛然跪地,拉住桃花的手,说道:“桃花,这世间,如此恩厚待我,我娘之外,只有你!你说,让我做什么回报你?天塌地陷都为你去做!”
桃花咬着嘴唇,说了一句:“我矮丑,终是女儿身,也想风风光光披上一次嫁衣!”
王土地喜悦大喊:“蟠桃仙树作证,此生,我决不负你!逢得良机,我会驾着金马车来迎娶你!若违此约,血肉化作脓水!”
话音方落,蟠桃园内所有仙树一起哗动,枝叶颤抖,粉瓣炫飞,润光耀耀。
王土地和桃花仰面望着这一切,紧紧拥在一切。
两人的关系就这样定下来了。
卷毛犬被红花收留,腿骨有几处断裂。红花用木棍固定裂骨,敷以灵药。半月后,卷毛犬痊愈,俯首抿耳,和红花亲近。
后来,御马间生出骡崽,王土地受罚,下界做了津门土地。桃花带着卷毛犬哭泣相送,把一根蟠桃木棍送于王土地做纪念,王土地便用这桃木棍做了锄把。
王土地到了津门县,也是孤苦,每当思念桃花,就抚摸这桃木棍,回忆与桃花相处的美好光阴。
如今这桃木棒被牛头截取一段,岂能不怒!
高鸦儿觉得奇怪:“土地爷爷,天上的仙桃也要用大粪养?”
王土地瞥了他一眼:“桃子上了天也是桃,粪水足了就茂盛,有啥可奇怪的?别把天宫看得太过虚幻。就像人登天成仙,道貌岸然,羽衣蹁跹,都宣称自己通灵脱俗,不食人间烟火,可吃饱喝足后照样往茅厕跑。就是仙女吸风饮露,也不能只进不出啊!本质使然!”
牛头像开口说道:“老仙,你可别哄我,蟠桃园的神树岂能随便砍伐,王母要知道你那心上人折了桃枝送你做锄把,岂能绕过你俩?”
王土地叹气说道:“当年孙大圣大闹天宫,把蟠桃园也砸了个七零八落,桃花趁机偷偷藏起一段掉落在地的十万年蟠桃树的枝干。我被罚离开天宫时,她送于了我,我做成锄把。看到锄把,就想起她!”
牛头像小声嘟囔:“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截断这锄把,只想戏弄一下你!”
高鸦儿愧疚拉着王土地说道:“土地爷爷,你和牛大人都是好人,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们的恩情?”
王土地拍着高鸦儿的肩膀说道:“孩子,相聚就是缘,我和牛头喜欢你的诚挚,真心帮你,不是贪图什么回报。以后,你要走的路还要很长,记住,再难再苦也要胸襟磊落,堂堂正正,不愧天地,不改赤子本心!只有这样,才能处处有朋友!”
高鸦儿默记在心。
牛头像再次开口:“老仙,我说件事,这地府叉子虽不是厉害法器,可天上地下都知道这是阴司派发的勾魂兵器。鸦儿若公然拿着叉子四处行走,必有鬼怪告到阴司。公器私送,阴司重责于我,也会为鸦儿招来祸端。咱们需想个办法,把这叉子锻造改动一下,打造成刀剑什么的,形体变了,威力不减!也好让别的鬼怪辨认不出!”
王土地点点头:“这事我去办,对了,截下来的那段锄把在哪?”
牛头像说道:“在我身子下面!”
王土地搬动牛头像,从下面抽出半尺长的桃木棒,说道:“牛头啊,这事我不和你计较了。你说的也对,不能光拿你的东西送给鸦儿,如今,我就把这段蟠桃木棒送给他!”
牛头像说了声:“老仙,我还有事要办,暂且不聊了,有事再唤我!”说完,牛头像呆立不动。
王土地摩挲这那小段桃木棒,对鸦儿说道:“孩子,你可知这蟠桃木棒的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