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郑氏走出,低头对长青道长说道:“快请客人进屋,我这就做饭!”
张永三见郑氏柔顺沉静,暗暗为长青道长高兴。
进屋后,张永三和长青道长坐在桌上闲谈,高鸦儿抱柴烧火,郑氏挽起衣袖,炒了几个菜,又揉了点面,擀做面条。
长青道长问起华长丰的情况,张永三说道:“放心吧,那家伙整天混在伙房里,烟熏火燎的,脸上一层油泥,胡子也不刮,如今,整个一个邋遢伙夫!谁见了也不信还是教书先生!”
张永三追问到底是谁下的毒,长青道长只是叹气,愁眉苦脸,不做回答。
张永三哪肯罢休,说道:“你是不是让人家给吓住了?我给你说,有我在,就能给你讨回公道。就是县知事王仲源干出这事,我也敢卸掉他的人头!”
长青道长一阵惊慌,连连摆手:“别讨什么公道,我做的一些事情也不地道!”
张永三疑惑不解,长青道长指着在灶台边忙碌的郑氏和高鸦儿说道:“兄弟,这事忘了吧,我侥幸没死,也不想再追究谁对谁错,只想平平安安过点日子!”
长青道长岔开话题,叫过高鸦儿,让张永三看鸦儿头顶,说道:“你看,你给的顶骨和鸦儿的头骨生长在一起,头皮也盖住,头发还挺长,真是奇迹!”
张永三高兴,连说:“缘分,这就是缘分,这是我师傅和鸦儿有缘!”招呼鸦儿打开那两只口袋。
高鸦儿从口袋里取出半个猪头,四只鸡,两条鱼,两包红糖,两包细盐,还有四小包麦粉。
长青道长感动不已,伸手直擦眼泪。郑氏收拾好碗筷,端来饭菜。张永三对长青道长说道:“道长,有这嫂子在,天齐庙有家的味道了!”
长青道长说道:“对,对,再好的宅子,缺了女人就是荒庙,再破的房子,有了女人就是金銮殿!”
郑氏对张永三说道:“兄弟,冯家败落,音鹤穷困潦倒,在这小庙中偷生度日,你也不嫌弃,反而尽心相助,有你这样的兄弟我为他高兴!”
张永三慨叹:“莫嫌兄弟粗鲁,只要嫂子不介意,我时常蹭点酒喝!”
长青道长说道:“尽管来,尽管来,就把这当家!”
趁长青道长外出解手,张永三暗中询问郑氏到底是谁下的毒,郑氏摇头说道:“兄弟,我们也问过,音鹤就不说,我们也奇怪!”
吃完饭,张永三告辞,骑马狂奔。心里有些不痛快,抱怨长青道长的懦弱。差点被毒死,还替凶手遮掩,真他娘的没胆气!《水浒传》里的武大郎够窝囊了,被潘金莲和西门庆毒死,人家还知道给兄弟武二郎托梦,要报仇雪恨呐。长青道长连侏儒般的武大郎都比不上,白长这么大个子,一点骨气没有。
这时,听见有人在后面喊:“张连长,停一下,我有话说!”张永三勒住马,回头一看,土地公追了上来,两条小短腿跑得风轮一般飞快,赶紧下马,迎了过去。
土地公气喘吁吁地说道:“张连长,有两个事我想拜托一下!”
张永三说道:“老仙,有事尽管讲!
土地公说道:“长青道长中毒,这事情你也知道了。我也问过几个成精的狐狸,它们说昨天沙河里来过一辆马车,车上有一男一女,把长青道长祸害了。其中一个狐精,时常到县署官宅里里偷鸡,它认得这两人,一个是知事太太,还有一个是新任警察局长!”
张永三大叫:“我杀了这对狗男女!”
自从师傅死后,张永三举目无亲,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些时日,和长青道长和高鸦儿有缘相见,意气相投,情义深厚。特别是藏僧的顶骨覆盖在在高鸦儿头后,张永三在心底已经把长青道长高鸦儿当做自己的家人。
王土地摇头,说道:“先别动气,不需这样,只要吓唬吓唬他们两个就行,莫让他们再来害人!”
张永三疑惑,王土地小声说起长青道长当初在县署驱鬼的内情。
张永三大惊:“还有这事,怪不得道长死不开口,不说凶手是谁!”
王土地点点头,接着说:“那郑氏你也见了,长青道长离不开她,不过,如今她还是俞家一妾,必须去找俞世伦,让他写出休书。郑氏才能和长青道长名正言顺地在一起过日子!否则,俞世伦可以报官抢人!那时,就麻烦了!”
张永三拍着胸脯说道:“我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