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山见她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忍不住有些火气上头,‘啪’的一声合上医箱,气冲冲地说道:“你是我见过最不听话的病人。”
郁棠闻言,反而笑了,轻声道:“那鹤山你就是我见过的脾气最好的大夫了。”
听她软l绵绵的语气,鹤山觉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怎么都觉得很不得劲。只好抓起她的手又给诊脉,脸色倒是没有那么难看了。
“接下来几天你要……”
“要心平气和,戒酒戒腥荤。”
不等鹤山说完,郁棠就接上了他的话。鹤山气得把手一撒,提起医箱就要走人。
郁棠这会儿来了精神,曼声同郁旸说道:“六哥,快送送鹤山公子,这就要走了。”
郁旸也是憨直,真的起身就要送人出去。鹤山更气了,扭头瞪她,反惹来她的笑声。
“鹤山?” 郁旸不解怎么鹤山一下这么生气,还疑惑呢。
鹤山也瞪了郁旸一眼,说道:“就是你们,惯得她无法无天,连我的药都敢换。到底还要不要她的小命了!”
郁旸震惊的看向郁棠,结果罪魁祸首还在那慢条斯理的拿着手帕擦着刚刚被她自己咬破的嘴角,见郁旸看过来,还露出了个十分无辜的眼神。看到这一幕,作为妹控的郁旸毫无立场的想要替郁棠解释她一定不是故意的,可被鹤山瞪了一眼,就不敢说话了。
郁棠看到鹤山瞪了她六哥,气得要命的样子,决定还是要顺毛哄一哄,咳嗽了一声,见两人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这才慢吞吞的说道:“我会谨遵医嘱的。”
郁旸立刻挑眉看向鹤山,一副‘你看看我妹已经保证了’的样子。
鹤山理都不想理郁旸,盯着郁棠,道:“你若是不遵守,就把世子给你的那张古琴送我。”
唔……古琴啊…… 郁棠想了想,点头应下了:“我会遵守的。”
鹤山这才稍微消气,同奉月叮嘱了些换药之后不一样的地方,才离开。
折腾了好一阵子,郁棠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郁旸原本打算走了,可是看到妹妹这副模样,便又留下来,坐在她床边,看着她。
“六哥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郁棠声音不大,还是能听出来有些虚弱。
郁旸看着妹妹娇弱的样子,心里就像是被针扎一样,那种难受密密麻麻的感觉遍布心脏,他觉得有点疼。
“六哥?” 见郁旸发愣,郁棠微微蹙眉,轻声唤他几声。
郁旸回神,看着妹妹苍白的脸色,下意识地就把埋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若你不想嫁给陆黎,我去替你废了他!”
郁棠勾了勾嘴角,微微垂眸,轻笑道:“大可不必。”
“我知你不愿……”
“没有不愿。”
郁棠打断郁旸的话,认真的说道:“官家选择在父母都不在时赐婚,就是不想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父亲母亲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外祖母也是,还有皇后娘娘。”郁旸着急得站起来了。
郁棠看着他着急得跳脚的样子,定了定神,说道:“但凡是人都不喜欢被威胁,更何况他是官家。”
这话一出,郁旸的心彻底地凉了,颓唐地坐下:“只恨我手中无权,不能护你周全。”
郁棠静静地看了她六哥一眼,心中默道:应王府的权势已经够盛,若是连次子都手握实权,恐怕就不会只是拿她的婚事做文章了。
郁旸神色有些消沉,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起身同郁棠道:“你好生休息,明日也不要出府了,东西我替你去取。”
郁棠点头:“有劳六哥了。”
“兄妹之间何须言谢,乖乖休息。”
郁棠目送郁旸离开,却捏紧了手中的手帕,目光望向离自己最近的一盏烛火。明灭之间,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她总有预感,这场婚事会改变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