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灵好几天没出声,温旧这才觉得不对劲。
“怎么了,好同事?”她吐纳出一口灵气,温声问着图灵。
“哼。”
图灵两只触角搅动在一团,别开头,不想看见电子屏幕上面温旧那张充斥着欺骗性的温柔的脸。
温旧回忆着跟图灵之间开始不交谈的日期,莫约已经猜测到了原因。
轻轻捏着一旁的青鞭,这是个安抚性地动作。
她缓缓解释:“春奉对我抱有一种奇怪的兴趣。”
图灵出声打断:“这不是你纵容他的理由!”
这句话令温旧惊讶地挑眉,她倒是没想到自己的举动令图灵想岔了。
“我没有纵容他。”温旧叹气,“只是之前不太确定自己的猜想,所以做出了一些具有试探性地行为。”
“春奉对我抱有的这种奇怪的兴趣,似乎极其容易发展成另一种兴趣。”
在她前去白桫峰当晚,春奉开门的那刻,她就已经察觉到面前人的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从而怀疑对方并不是春甛,而是春奉。
只不过以春奉缥缈仙人之姿的模样,温旧一时不敢确定,她想不到,春奉居然愿意装扮成一个女人。
在对方要求她再想个办法答谢时,她这才立刻确定对方的身份。春甛腼腆又活泼,不是一个会将自己的要求如此落落大方的说出口的人。
唯有春奉,既知道她要上门答谢,也是一个喜好直言讽刺的人。
他的这种行为,似乎用任何语言来解释都觉得奇怪,一个连宴梨都不曾主动阿谀奉承的人,居然在她的面前做出如此不符合性格的行为。
很可疑。
图灵撅起嘴,语气带着点小埋怨:“他对你抱有兴趣是他的事,你总不可能投桃报桃吧。”
“他很厉害。”温旧托着自己的下巴,漫不经心地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人总是连东西都物尽其用,春奉既然想在我身上寻找乐趣,相反地,他自然也该付出一些报酬。”
“……好吧,你要保证把主线拉回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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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梨半褪下衣裳,看着腰间的疤痕。
他没什么表情,伸手在疤痕上面来回抚摸。
这伤是去取‘见月’时跟巨蟒交手时落下的,尖利的牙齿穿透了他的腰腹,露出两个整齐的肉孔。巨蟒的牙齿带着毒液,两个小孔极快地糜烂,白皙光滑的皮肤变成一块块烂肉。
起初看着时,宴梨差点吐出来。
太丑了。
很恶心,散发着一股畜牲的恶臭味。他日日熏香,香味再浓他都能够闻到那股隐秘的恶臭味,无法,只得施以灵力掩藏住。
那段时日,宴梨的灵力不仅因重伤而下跌,更是因为他要维持脸部和腰腹处伤口已经愈合的一种假象,为此耗费大半灵力。
丹田充沛的灵气以一种衰败的趋势极速地下降。
“宴梨哥哥。”
门外少年低微的声音打断宴梨的思绪,他立即回神,然后拢上衣裙,神情自若地扬手开了门。
屋外的温岁面色苍白,那双活泼天真的像一只忠贞的狗狗的眼睛,此刻黯淡不少,看起来很没精神。
看着一幅没精打采的少年。
想到温岁也去寻‘见月’,同样受了伤。
宴梨眉目微紧。
温旧将他跟温岁合力拿到的‘见月’转手又送到自己面前,宴梨的心情很微妙。
似乎忍不住想笑,又忍不住觉得温岁可怜。
温岁真可怜。
他本不该有这种“居高临下”可怜别人的想法,毕竟温岁也算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玩伴。
按下心里莫名的情绪。
宴梨垂眸摸出一个精巧的小圆盒。
对于温岁的到来,宴梨没有露出一丝惊讶。
“来了?”
他扫一眼温岁,整理着自己的衣裙,将碎发别在耳后,拿着一盒口脂涂抹在唇上。
铜镜里的他,仿佛又回到之前那般艳丽高傲的郡主之姿。
脸上那道明显的疤痕又提醒着宴梨所发生的一切。
他忽然将头发全部别在耳后,光明正大地露出那道疤痕。
温岁浑浑噩噩地点头回应,目光落在宴梨的脚下。
那双脚不算小巧,他记得以前在王府时,膳房的婆婆曾说过,女子小脚才能受夫家宠爱。
温岁抿紧唇,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比划着宴梨那双脚的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