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旧走近,用手背贴着宴梨的额角,一触手背便润湿了。
她拧着眉头,很不解。
不因该是这样,且不论宴梨高出她许多的修为,五人中只有她跟春奉吃了那两串糖葫芦。
即便是梦魇,也该是她二人。
连警惕心最低的春甛都不曾中招,怎的偏偏是宴梨。
温岁:“郡主的身上染有邪崇的气味。”
温旧抿着唇,扭头问温岁:“怎么会这样?”
以宴梨的修为,对上妖邪时,不可能毫无招架之力。
看着温旧平静的脸下掩着的担忧,温岁眼睫抖动,垂下视线道:“子时刚过,这屋里就冒出若有若无的邪崇气味,这东西看不见抓不住,但能察觉到。”
“我在隔帘后休息,我向来浅眠……”
说到这,温岁停顿了下,他舔一圈唇有些紧张。
他撒谎了,其实他是因为温旧与春奉,心中始终梗着一根刺,近几日都无法静心。
温岁继续:“莫约半刻钟,郡主的呼吸变得急促。”
初步能够断定这邪崇倚靠着梦魇害人,但他不敢贸然行动。
魇魔?怪不得那些村民都在梦中死得毫无声息。
温旧的眉拧成一个川字,她当然相信宴梨的能力,但也不免担忧宴梨,对方身为《极品仙师》的重要角色,要是在这地方折陨,她的剧情就无法进行下去。
若让温旧去救宴梨,她也是不大情愿的。
“宴师妹应当不会这么弱,何必如此担忧。”
春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温旧立马回头。
她怎么忘了,春奉也是宴梨的追求者,应当是愿意涉险的。
温旧突然望着他的举动让春奉侧目,他莞尔:“不必担忧。”
邪崇的气味变得浓厚。
不必担忧个头!!!
宴梨的脸从嘴角裂开一道小口,流出一阵液体,淡淡血腥味弥散。
随后,那小口逐渐扩大。
温旧瞳孔地震,她忽然想到这妖物想要的是什么了。她突然吐出一个字:“脸。”
她问春奉:“那样东西,是不是脸?”
春奉似乎是嘉奖般,对着她微微一笑。
不能继续放任下去。
温旧看向春奉,期盼她的情敌心急如焚能主动为爱献身,却见春奉一副淡淡君子文质彬彬的模样,她心口一梗。
算了,看来还是得她上。
温岁外貌幻化得平平无奇,春甜妹虽可爱娇俏却不至于一眼惊艳。他们二人不曾受到妖邪引诱,也就是说,这妖邪早就在他们五人中定好了目标,只待出手。
温旧来不及再思考,她坐在床沿,对春奉道:“一炷香之内,若我和郡主不曾醒来,还请师兄相助。”
说罢在空中一划,分出一丝神识进入宴梨的脑中,身体陷入深眠。
春奉愣了愣,不免觉得有趣,他道:“温岁师弟守在这罢。”
随即也跟着进去了。
很奇怪,即便他如此喜爱宴梨,看见宴梨深陷危机,第一反竟不是担忧,而是兴奋。
不用他出手,便能考验对方,何乐而不为。
而后,房中便只剩下温岁一人清醒。
他凝视着宴梨脸上逐渐变大的伤口。那条伤口从唇角已经衍至耳根,像是被狠狠撕裂开,边角极为不平整,将宴梨这张动人的玉颜花容生生破坏。
温岁发怔地盯着,几乎快要魔怔。
宴梨哥哥样貌有损,玉凝膏能治好吗?
若是治不好,云华宗那些爱慕宴梨哥哥的人,可是会变心?
温岁咬紧下唇,此刻竟摸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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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王府…?”
望着门上的牌匾,温旧愣住。
宴梨梦境中的宴王府竟跟她之前在幻境中见到的别无二致。
她心下有些惊奇,只不过现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刻。
温旧抬脚进入王府,里面没有一个下人。她心中怪异,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朝宴梨的闺房奔去。
屋内传来一股血腥味。
只见宴梨手中握着一根银制流苏步摇,漠然地划在脸上。
而他的面前站着一小孩,莫约六七岁。
小孩背对着温旧看不见脸。
但温旧笃定是那妖邪幻化而成,她下意识要袭击那妖邪,便见对方回过头来。
温旧一震,吓住。
我勒个去!!!!!!
那张脸赫然就是她幻境中六七岁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