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管是真是假,她江溪儿横竖都是一死,区别就是乐离过河拆桥还是江家清理门户。
不过,只要乐离现在不杀她,她等会儿就能找到江清漪坦白,傻白甜女主一定不会对她见死不救。
因此,江溪儿满口答应:“自然可以,公子敬候佳音就行了,明晚此时,我定将九转炼丹炉双手奉上。”
“哦?”乐离轻笑一声,逼近江溪儿:“你这婢女倒挺忘恩负义,不暇思索就背叛了主家。”
“或者说,还想着江清漪来救你?就算她体质特殊,免疫我的幻术,也没本事保全你。”
江溪儿心头一梗,悔不当初,要早能想起乐离是反派,她就不会对上乐离的眼睛,哪里会中幻术。
她小心解释道:“其实,我家小姐炼丹靠的不是九转炼丹炉,靠的是天赋,溪儿这也不算背叛了江家。”
早知道乐离喜欢玩这种欲迎还拒的把戏,她就该先装作宁死不屈,但谁知道乐离会不会直接一剑把她杀了。
反派心,海底针。
“是吗?”乐离斜睨她一眼,长长的鸦睫微颤,一双雾瞳闪烁着危险的红光,夺人心魄。
江溪儿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看乐离的眼睛。
少年抬起右手,在空中虚虚一旋,一张写满符文的黄纸泛着白光,出现在他手中:“你的生死契。”
“事情办成后,我可以还你自由。只要你愿意,我还能带你回万清宗。”
“所以,你可千万别弄些假玩意儿来糊弄我。”
“否则——”
呵呵,真是有被威胁到。
江溪儿一时不知道该感叹自己躲过一劫还是乐离心太坏了。
所有生死契都被保存在江家生死堂中,由江家修士严加看管。它的位置不是秘密,家仆们都清清楚楚。
这样的光明正大,正是想引诱胆大包天、存有二心的家仆去偷。
因为没有高于结契者的修为,就算偷到了也无济于事,烧了生死契,其中所蕴含的法术也不会消失。
每月清点,少了谁的生死契,谁便去死,乐离这是故意在害她。
她装作不知道内情,欣喜行礼:“多谢公子,溪儿定当竭尽全力。”
“你真这么高兴?”
“……是啊”
“你高兴什么呢?”
“我自由了,当然高兴。”
乐离嗤笑一声:“装什么装,你以为我不知道江家的生死契就是一张废纸,厉害的是其中参杂了天地因果的法术。”
手中妖异的火焰燃尽黄纸,黑红的余烬在空中飘飘扬扬,洒落到地上。
门廊外的雾气蔓延到江溪儿脚下,一点一点吞噬地上的灰烬。
狂风突然而至,以摧枯拉朽之势吹散浓雾,灰烬漫天飞扬,旋转间渐渐组成一张新的生死契。
风停了,生死契缓缓落入乐离手中:“现在,我是你的主人了,溪儿姑娘。”
“结契者,乐离。”
江溪儿死死地盯着那张生死契,有些目眩神迷,要论装,还是你乐离更能装。
恍惚间,乐离整个人如雾气般消散,皎洁月光撒在江溪儿身上。
“溪儿姑娘!溪儿姑娘!”
似乎有人在推她。
江溪儿强睁开眼睛,走廊里的灵石灯莫名刺眼,她伸手半遮住眼睛:“怎么了?”
“刚才你突然晕倒了,怎么也叫不醒,小莫已经去叫大夫了。”小莫就是刚才幻术中变成石像的那个侍卫。
看来小命保住了,江溪儿松了一口气。
她借着侍卫的搀扶站起身,深呼吸几口,准备去摇醒江清漪。
生死契?她不信乐离点亮了在不惊动江家家主的情况下转移生死契的技能。
要知道,乐离是一个倒霉反派,怎么会有这种机缘,必须赌一把。
手才扶上门把手,江溪儿心脏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浑身直冒冷汗,跌坐在地上。
赌输了,她咬牙。
“现在就去拿九转炼丹炉。”乐离传音道。
江溪儿虚弱地点点头,面色苍白,扭头对身旁一脸关切的侍卫说道:“溪儿身体不适,就先回房休息了。”
“等小姐醒了,麻烦侍卫大哥告诉小姐一声,溪儿明早恐怕不能及时来伺候小姐。”
侍卫连声称是,伸手要拉江溪儿起来。
“不必,男女授受不亲,我自己来。”江溪儿斩钉截铁地拒绝。
侍卫有些奇怪,上三千界中男女之间并无大防,刚才的搀扶江溪儿也没有拒绝,但他也没多说什么,老实地退到了一旁。
江溪儿先是在地上坐着,缓了几分钟。
这时,小莫带着大夫也来了,她又和大夫寒暄了半个时辰,接下来才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
刚才心口痛,还没缓过来,走路一晃一摇,走得慢。
路上遇见守夜的家仆,两人相熟,自然要聊上几句。
至于这遇见的数量太多,江家家大业大,仆人多,没办法嘛。
如此一番操作,一个半时辰后,江溪儿总算磨磨蹭蹭地走到了炼丹房前。
寒风阵阵,乐离那个死变态肯定不知道躲在哪颗树上监视她。
她捏紧拳头为自己鼓气,黑灯瞎火的,找一个炉子找一个时辰不过分吧?
江清漪每天起床时,都会习惯性地存档,要赌就赌江清漪存档时,乐离还没来得及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