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九转炼丹炉被拒绝,又吃了江溪儿一个肘击,乐离走时神色恹恹。
傍晚,医馆结束营业,江溪儿忧心忡忡地紧跟在江清漪身后,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的行人,生怕其中混着一个乔装打扮的乐离。
无意之间打了反派一下,她实在是害怕,说不准乐离今晚来偷炼丹炉的时候,顺手就把她杀了。
现在乐离还未倾心于江清漪,两人只是陌生人,可不会对她的婢女手下留情。
“溪儿,你怎么一整天心神不宁的?”江清漪狐疑地看了江溪儿一眼:“虽说你今天误伤了乐公子,但他也接受了你的道歉,还让你别放在心上。”
江溪儿弱弱道:“可我总是心怀愧疚呀,小姐。”
乐离要是毫不在意就怪了。
原著里,他被拒绝后走出医馆时是笑着的,因为早已计划好骗不来就偷。
今天,他没笑。
唯一的区别不就是她打了乐离?
假若乐离今晚来骗、来偷袭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婢女,江清漪又没有察觉,直接存了一个新档,那她就死得透透的了。
现在,她是一步也不敢离开江清漪。
“溪儿,退下吧,我要睡了。”江清漪坐在梳妆台前,不紧不慢地擦着指甲。
江溪儿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要死皮赖脸地缠着江清漪,至少要等过今晚,乐离偷完炼丹炉离开江家。
看着江清漪的如瀑青丝,她来了主意:“小姐,我最近新学了几个望花京内流行的编发……”
“我、要、睡、了!”江清漪面色不善,皱着眉头,一字一句道。
江溪儿也没有法子,她毕竟只是一个丫鬟,不好违背主人的意愿:“那我退下了。”
不能赖在房内,赖在门外也行。
反正她是江清漪的贴身丫鬟,一般下人见了她也是恭恭敬敬的,不敢多说。
轻手轻脚地合上房门,江溪儿索性直接靠在了门廊外的红木柱子上。
门柱上刻着精细繁密的花纹,巧夺天工,但绝不仅仅是装饰品,花纹中藏着化神期修士留下的防御阵法,极有安全感。
而且,江溪儿抬眸看向守在门前的两位侍卫大哥,江家普通的侍卫也有筑基期的修为,现在的乐离也不过筑基期修为。
虽然筑基与筑基也有差距,在乐离剑下这也就是两位炮灰大哥,但总归能拖延几秒时间。
到时候她大声叫醒江清漪,把档一存一读,江溪儿都能单杀乐离。
夜色深沉,小雪断断续续地下着。
江溪儿昏昏沉沉地打着呵欠,上下眼皮直打架,她用力掐住手臂上的软肉,总算清醒了些。
这是什么时候了?我怎么这么困?
她迷迷糊糊地抬头,想看看月亮在什么方位。
这一看,她吓得一个激灵,完全清醒了过来。
只见门廊外弥漫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厚重得令人窒息,清朗的月光不见踪影。
乐离来了!
江溪儿紧盯着浓雾,屏息运起她那练气期少得可怜的灵气,生怕雾里蹦出个乐离。
两位侍卫大哥仍然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口,身姿挺拔,像两尊雕塑,令人安心……个鬼啊!
都这个时候了,还没有反应?
紧紧靠着柱子,江溪儿胆战心惊地看着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侍卫,不会已经死了吧?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侍卫大哥?”
左侧的侍卫“轰——”的一声倒在地上,全身血肉竟然化为坚硬的岩石,在地上砸出一个坑来。
“啊——”江溪儿忍不住连声尖叫,这是什么剧情发展?乐离还会这种邪法?
她浑身冷汗,捏紧拳头,只盼望着江清漪能快点醒过来。
只是她嗓子都要哑了,房里还没有半点动静,她心中有些绝望。
“小姐莫怕,还有我呢。”右边的侍卫柔声安慰。
是啊,还有一个呢。
江溪儿心神稍定,慌乱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现在直接进去把江清漪摇醒也来得及。
但是这声音,笑里藏刀,听着有点耳熟啊。
江溪儿僵硬地看过去:“啊——”
那脸,那矫揉造作、故作天真的笑容,不就是乐离吗?
相貌精致的少年勾起嘴角,笑容中透露出一丝邪气,轻轻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腿脚发软的江溪儿倔强地保持着女高音,不叫醒江清漪,她才是真的死定了。
突然,她喉咙一痛,嘴巴开开合合,发不出半点声音。
捂住脖子,她视死如归地看向乐离。
“别叫了,你在我的幻术之中,你家小姐听不见的。”乐离玩味地看着江溪儿,伸出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轻轻点了点。
江溪儿顿觉喉咙一轻,看来是乐离解了禁制。
她清清喉咙,声音因刚才的尖叫有些嘶哑,巴结道:“乐公子找我有什么事?溪儿鞍前马后,愿为公子效劳。”彷佛刚才那个吓得要死的不是她本人。
“确实有事相求,还麻烦溪儿姑娘帮我去江家炼丹房,取来你家小姐的九转炼丹炉。”乐离也不扭捏,说话极为直白。
欸?江溪儿心中诧异,你这个反派杀我之前居然还想利用我?
外人都以为江清漪的炼丹炉内有玄机,被江家严加看管。
然而,江清漪的炼丹炉就是江家量产的标配炼丹炉,唯一的区别就是上面刻了清漪两个字。
原著中,乐离亲自偷得炼丹炉,虽然心中也奇怪这炉子怎么看上去和别的一样,但不疑有他,直接带了回去。
这一次,即便江溪儿拿来炼丹炉,乐离恐怕也不会觉得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