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
(——这天下不如你愿,我如你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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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瞬间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我被他直接拽的垂下头——然后,他隔着那枚银环,嘴唇轻轻贴上了我的嘴唇。
他的低语几乎是直接传入了我的唇间。
【我回来了。我的纳吉尼。】
我的内心毫无波澜。
我平静的看着他的眼瞳——因为,我太熟悉他的这个神色了。
曾经他成功将魔法部长换成自己的人手时,他的脸上就是这般如愿以偿的微笑;曾经他得到冠冕后仔细把玩着它,脸上露出的就是这般胜券在握的得意;甚至更早,他得到那枚黑曜石戒指时,他也心满意足的吻过它,带着与现在如出一辙的野兽饱食般的魇足。
这只是对所有物的确定和宣誓,这种神色可以用在任何事任何东西上,唯独不应该用在一个活生生的、被他亲口承认的朋友身上。
我撑着地板抻直胳膊,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他恢复到无懈可击的优雅微笑,注视着我。
【我的问题还很多呢,尊敬的先生。】我把银环从他手里拽出来,平静的说,【请问您有空为我解答吗?】
【请问吧,这位小姐。】他配合着我,用戏剧化的客气口吻说。
【你喜欢倒叙还是顺叙?】我问。
【倒叙吧,】他神色波澜不惊的说,【我不是很喜欢回忆过去。】
我顿了顿,开门见山的问,【你知道海尔波死了吗?】
【可惜了。波特活了下来,】里德尔说,【而海尔波失手了——它败在波特手里让我很失望。】
失望是吗?
我缓缓从他身上爬起来,扶起旁边被我踢翻的椅子坐下来。他看了我一会儿,也自己爬了起来,拉过一把椅子坐好。
【你怎么从密室出来的?】我问。
【还是从那个通往禁林的密道。】他回答,【海尔波追着波特离开后,那只凤凰也追了出去,于是我离开了——在凤凰带回邓布利多之前。】
想起那只凤凰,我的怒气又涌了出来,【我迟早要拔光那只野鸡的毛!说到做到!】
里德尔轻笑了一声。
我把怒气冲冲的目光落回他身上,【日记本又是怎么回事?】
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放松的靠在椅背上,手指交叉搭在腿上。【如你所知,日记本是我的一件魂器。日记本进入霍格沃茨后,本来我只是想把海尔波放出来,但是我却……】他的语气低下去,仿佛陷入了回忆,【我却听到了你的消息。】
【所以这一年你所做的都是为了确认我的身份?】我嘲讽的说,【你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然后把我也推到邓布利多的怀疑之中,就是为了确认我的身份?——太感人了,里德尔。如果是几个月前,我一定把你的日记本撕碎冲进马桶里去。】
他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歪着脑袋笑起来,【消消气,那个韦斯莱替你这么做了。】
我噎住了一瞬,随即怒气神奇的消散了,【魂器到底有什么用?】
他侧着头想了想,才回答我,【比如那本日记,我把一部分灵魂放于其中,我能感受到我和它之间的联系,我能随时对那边的环境做出反应——因为那就是我自己。】
【你……这么久,都在哪里?】
【多漫长的故事啊,】里德尔笑眯眯的说,【在讲这个故事之前,我们首先去拜访一下卢修斯吧。】
他作势要站起来,我唰地跳起来扑过去,一把把他按回椅子上。
【拜访?!】我脸色一定很不好,【卢修斯知道你回来了吗?你去找他干嘛?因为日记本?还是因为当年他脱罪?你打算对他怎么样?】我语无伦次的问,指甲在里德尔肩膀上越掐越用力。
他握住了我的手腕,缓缓用力,把我的手拉下来。【我不会怎么样,因为,是我示意他把日记本带入霍格沃茨的。】
我瞠目结舌。
【我用了一点儿夺魂咒,让他以为那是他自己的意愿。】他解释,【所以日记本如愿以偿进入了霍格沃茨。】
里德尔的手指在我的手腕上合拢收紧,我能感受到我手腕内侧的脉搏在他指尖下充满活力的跳动。
他的体温很低,几乎不似活人,我猜应该是受了某些黑魔法的影响。这种体温比起其他人更让我舒服,有一种同类的安心感。
【为什么?】我一头雾水。
【你听过魔鬼和渔夫的故事吗?】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啊……?】我有点摸不着头脑,【蘑菇和鱼?】
他嗤的笑出来,然后好声好气纠正我,【魔鬼和渔夫,一个寓言故事。】
我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