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辉尽散,月上枝头,夜虫唏吟。
夏昊回到父亲为自己置办的三进出府邸。
这,可是寸土寸金的皇城。
三进出,相当于前世在帝都,拥有三个四合院啊!
当然,这可是皇城,相对于动辄林园式庭院的门阀贵胄,差距简直天壤之别。
不过,这,已然让夏昊极为满意。
赫然间心生警兆,这是武者灵敏直觉。
神识开启,向内看去。
没想到,府邸四角暗处。居然有隐藏着四个身影,呼吸平稳而悠长,一看便是内家高手。
而正屋的厢房内,一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席坐案几前,用着晚膳。
男子虎口日角,大眼长目,鼻子鹰勾,漆黑的浓眉下,双眼幽邃,性深沉而诡谲。
黑伯侧方站立,双手下垂,一脸恭敬,时不时回应着男子的问话。
还有一高胖无须的男子,不时的服侍男子用膳。
“爹?始皇怎么来了?高胖男子是赵高?胡亥的师父?”
哪怕是穿越而来,面对千古一帝摄人心魄的威压,不禁压力山大。
转念一想,他只是我爹呀?我又不知他是始皇帝,见到爹有哈好紧张的?!
夏昊赶着牛车走进庭院。
却见冬儿快速迎上,嗔怪道:“公子怎么才回来?木料是作甚?”随即羞赧扭捏道,“爹……爹来看你了。”
二人毕竟没有举办成亲仪式,只是昨夜经历涂抹创伤膏,二人的感情可谓突飞猛进。
“这车木料,准备打一些家具,冬儿安排一下匠人的食宿。”
冬儿脉脉的看向夏昊,讶然道:“公子,这才一个白日不见,我感觉你……
又不一样了。
具体是哪儿不一样,我又说不出来!”
“好敏锐!我这突破识海一重天,居然也能让她感知到。”
夏昊灵机一动,“你看我的眼睛,是不是不一样呢?”
“眼睛,像泉潭一样,更加清澈了。”
“是不是有个绝世美人,在里面游泳?”夏昊嘴角调起一丝狡黠。
“嘤咛……爹在里面……唔……”
……
“爹,你来看孩儿了?”
夏昊见到始皇,还是很开心。
毕竟,哪怕是神魂穿越,却有无法割舍的血脉关系。
“昊儿说说,今日在黑龙学堂学到了什么?”
始皇帝头也不抬,斜眼看向夏昊背长弓、挎名剑的装束,不禁一愣,“你这把剑好像不是凡物?!”
“龙渊剑,和十大名剑齐名的上古名剑,这是猗顿氏送与孩儿的!”
夏昊下巴微微上扬。
“缘何?”嬴政愕然。
“我随意给他们指点了一番,被他们奉若神明!”
夏侯的脑袋仰的更高。
“你个哈怂,不把脑瓜子垂下来,老子鞋底板抽你!”
看着鼻孔朝天的夏昊,嬴政就不由得生气,看向夏昊垂下脑袋,面色稍缓,“你给老子说说,指点了什么会如此值钱?居然送你如此贵重名剑?”
“我点拨了几句,却直接推动猗顿氏的冶炼技术上一个台阶,解决了他们百年的困惑,才送了名剑。”
多疑且敏锐,是帝王心术的标配。
尽管始皇帝并不相信夏昊有如此大的能耐,还是向赵高传递了一个隐晦的眼神。
“切,肯定要去调查一番。就这么担心我被利用?!”夏昊心中暗道。
……
“老子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你送进黑龙学堂。
如何救灾,居然是‘何不食肉糜’?
你个极品二世祖的名头,彻底坐实了,而且,一夜之间已经名扬咸阳!”
“孩儿自幼在山林长大,山珍野味的,吃都吃不完……”
说话间,夏昊上前,乖巧的为嬴政捏着肩膀,神识透视,淤堵穴位极其准确,让嬴政舒服的龇牙咧嘴。
“肉糜之事,暂且掀过。”
嬴政似笑非笑道,“听说,你个瓜怂,要和始皇帝最喜爱的十八子胡亥比武?你可知他是少年武王?”
“这个始皇帝,完全是个脑残,居然会喜欢胡亥这个白痴!装呆卖傻,傻逼一个!”
“嘶……”
伟大的始皇帝撮着牙花子,倒吸一口冷气。
既然选择了隐瞒了身份,自己撒的谎,跪着也要走完。
“只有脑残,才会和白痴一起玩!”夏昊继续火上浇油。
始皇帝顿时面如锅底,干脆不做声,低头大口啃着肥美的羊腿。
“这小祖宗……真是无知无畏啊!这是当面狂骂主子啊!”
赵高听得胆战心惊,身形一晃,差点一个趔趄。
“爹,这是你的仆人吗?怎么像个太监似的。
阴森森的,我不喜欢。
让他出去,咱父子说说话!”
“噗……”
始皇帝面容直抽搐,斜蔑赵高一样,“你先出去吧!”随即阴恻恻提醒道,“如果你敢说不该说的……”
“奴才省的!”赵高诚惶诚恐。
神识之间,背对二人的赵高,面容阴鸷,冰冷的双眼透着毒蛇吐信的光泽。
“爹,你是做啥的,好像本事很大的样子?!居然能把我送进二世祖集中营?”
“你爹……呃,你爹做的都是大事,你不必知晓。”
“这,怎行?爹百年之后,偌大的家业,还不得由我继承?”
“噗……”
一口汤食喷出。嬴政一脸黑线,脱下鞋子就要作势向夏昊抽去,“你个逆子,居然要咒老子死?”
……
“你个逆子,原本精盐,你已献给了你老子,怎么又拿出来与胡亥做赌注?”
嬴政装出生气的样子,却又十分享受这种寻常百姓家的父子情,没有疏离感,交流起来横行无忌。
在嬴政眼中,这精盐属于谁都不重要。
反正最终都是他的,连大秦都是他的,只是心中极度抑郁。
“我看爹日理万机,世面上根本看不到,定是把这神物雪藏了,我这只是借用一下!”
“你不觉得,和胡亥比御射,毫无胜算吗?我看,你才是有脑疾。”嬴政戏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