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火球迫近,愈发能感受到热浪袭人。
“这些天怎么老是遇上高空抛物啊。”怀沁还没意识到天罚将至,仰头跟怀安谴责这些没有公德心的人和妖。
“快走!”
怀蕴一手拉住怀安,另一只手捞起怀沁,瞬息御剑至百里开外。
稍后,怀思也与怀谟赶来,一行人继续奔逃。
天火降临,强力的撞击与烈焰捅穿了大地,滚烫的岩浆伴随浓厚的毒气涌出。
顷刻,让所有活着的生灵毙了命。
已逃出天罚波及的范围,怀思怀谟神元不支,晕过去了。怀蕴也累,靠着怀沁喘息。
“那个圭越是不是没跟上来?”渡了些神元给队友运转,怀安双手在眉前搭了个棚,遥望生变的伏爻。
“他应当是留在城中了。”
本该被相汇的火融成一片黑灰的城中放射出金光来。
“他殉了城中大阵!”怀沁大喊。
“没用,城中的人……”在天火落下前就经受不住热浪炙烤,都死了……
地面的振荡渐渐平息,远处,岩浆仍翻涌,烈火蔓延,所到之处都成了人间炼狱。
“这是……天谴?”怀安分出的清气能勉强带动神魂,怀思挣扎着支起身来。
“是。”
“伏爻是做了什么,值得上天降下天火?”
“我也不知。”怀蕴摇头。
“早在十年前圭越就算出有朝一日会灭族,他们为何不跑?”
“天罚,躲不掉的。”
“我好像明白了,为何广英愿意舍弃长久的寿命与逍遥,入世回京,做皇帝。”
“怀思……”
“广英亲历了那花妖承受的雷罚,与我现下的心境无二。我向来颇为得意的五行术,在上天面前,不过蚍蜉。连师姐也对天罚毫无招架之力。”怀思一顿,“那个圭越的灵力甚至还远在我师父之上,可对天谴也束手无策。只能与族人一同赴死。”
“既然有天道治世,又何需我们……”
“怀思,你错了。”怀蕴一如指导怀思五行术时严肃。“我们所求的除了至上的天道,还有心中的人道。”
“你心中的天道是什么?是一个人?一个事无巨细无所不能的人?”怀蕴又问道。
“不是。”
“上天到底是什么,无人能下定论。谁人又能尽知天道简繁?‘天之能,人固不能;人之能,天亦有所不能。’”
怀蕴还欲说什么,远处伏爻废墟之上的金光散去,天色迅速转暗,眼前一黑。
再睁开时,又回到先前刚坠下时的场景。不远处是伏爻的城池,怀沁钱囊从衣襟中掉出,碎金银洒了一地。
“我们?这是又回来了?”
消耗的神元也恢复充盈。
怀蕴扬手助怀沁捡回财物,灵箭又至。
“圭越!天火将至,快走!”怀蕴接下灵箭,冲着城墙方向喊。
“你是谁?我何要听你的?”圭越只声至,远远取回怀蕴手中的灵箭。
“我是伏爻一族的后人,来不及解释这么多了,快走!”
“后人?我确实能感应到你身上的稀薄的血脉。”
“这怎么跟上次的打开方式不一样?”怀沁吐槽。“是因为没先吵架吗?”
有些人就是“贱”?想要的东西送上门来,还挑三拣四疑神疑鬼。
“上次?你们来过?”
“岂止来过。你还带我们进城,带怀蕴去滴血认亲,还去你们祭堂里开会。祭堂里有八把旱柳木制的椅子……”怀安滔滔不绝。
“天火……”圭越终于信了。
“可我不能抛下我的族人。”
“大哥!现在还讲这个!赶紧带上你族人跑啊!”怀安一语中的。
“你们先去上次的地方等我。”怀蕴还要协助圭越,只怕到时候无暇分神怀安和怀沁。
四人争分夺秒,生死时速。可等了半晌,只有怀蕴随热浪同至。
“他不愿走。”
怀蕴力竭,栽倒在怀安臂弯中。
“师姐!”
“我……休息一会儿。”
又待金光起,金光灭,五人果然再折返回伏爻城外。
“我们先走了。”怀沁挥挥手。已经跑出经验来了。
“好。”
即便神元恢复,这么跑着也怪累人的。
怀安跑了两步又折了回来,正好撞上怀蕴与圭越争执。
“你真是,刚愎自用!”怀安忍不住开骂。
“你又是谁?”
“你管我是谁!你还不带着你的族人逃?逃了又不亏!死一起就开心了?留得青山在,不怕……”
“你闭嘴。”圭越扬手给怀安施了个禁言的咒术,气得怀安转背就走。
怀蕴又一次孤身赶来,不用说,又是一样的结局。
怀安的禁言咒还没解,只能传音骂道:“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师姐。”怀沁想问城中的大阵是何阵。
“血祭。”
怀沁倒抽了一口凉气,血祭燃烧的除了灵力和修为,还有魂魄。布阵者生前死后都会痛苦至极,无休无止。
“师姐你可知,他用这么凌厉的阵,是所求为何?”
“不知 ……”
怀蕴太累,倒入怀沁怀中,听伙伴们可有对策。
“弄不走他,我们能不能弄走别人?”怀安抿着嘴,传音道。
“我们为什么要弄走……噢!”怀沁想到了,时间一直在他们降落到天火灭族的这半个时辰内循环,圭越的阵,所求的可是伏爻一族的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