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沁没想到,此番下山,受的最大的伤害竟然是来自于最亲密的队友。
“我不想看到你们。”
“别啊!”
“哼哼!”怀安也冲着怀谟坏笑。
怀思将怀蕴拉到一旁,轻声道:“师姐,你可要抓紧了呀!”
怀蕴不知该怎么回,“不是我不抓紧,是我先前好像抓得太紧了……”
怀安就像一把沙,抓得越紧,从指缝间溜走得越快。
一声尖锐的鸟鸣,随裹挟着黄沙的风奇袭而至。
鹫妖不过外出觅个食,回来见着家被抄了,不速之客非但未离去,还布着法阵等它回来。
站在漩涡中,几人被风沙迷得睁不开眼。
怀思被怀谟护着。怀安左右为难,只敢独善其身。
怀沁灰头土脸,啐出一口沙来。“人欺负我就算了,鸟也欺负我!”
“怀思!”
“在!”
“跟它拼了!”
暴风眼中生出更为强劲的清风,从内向外扩散,稀释了飞沙走石。
鹫妖不甘示弱,飓风再度袭来。
漫天黄沙,恍若隔世。
怀蕴有周身清气护体,纤尘不染。见状,怀安在风过后会立即施一次祛尘咒,偶像包袱不能丢。
风与尘卷着, 地皮都给刮下去数尺。几人脚下隐约出现屋顶,接续又有城墙冒出。
脚下并不坚实的黄土突然龟裂。
“小心——”
仓皇间,怀安感觉衣袖被什么抓住了。
嘴角不自觉带起笑意,怀安闭上眼,放心下坠。
荒漠如被点燃的纸张,火焰扩散,将几人带入其下另一个世界。
蓝天白云,涓流潺潺,草木葱笼……
与黄沙之上截然不同的景象。
所幸几人并未被分散太远,怀蕴仍在怀安身旁,怀思掉进沟里,骂骂咧咧着被怀谟拽起来。
怀沁摔出一地碎金银,躬身一粒粒捡着。“怀安,搭把手!”
“好!”
满满一袋子钱捡完,怀谟也御剑打探了一圈回来。
“我们这是掉到哪儿了?”
“我也不知。”
“看样子,像上古时期的某个部落。”即便是没见着不远处的城镇,怀谟也能从空气中感受到不同。此时天地间诞生无论是人还是妖都不多,天地间的清气上浮浊气下沉,鲜受搅动。
怀谟话音未落,一只羽箭破空而来。
羽箭带着有灵气,直奔怀蕴。怀思驭风想制止,可箭不过稍滞,灵气分开清风,又朝怀蕴去。
“师姐!”
怀安一个转身,衣袖利落将羽箭扫落。
“哦……”三人心照不宣,方才怀思还差点多事了。
“你灵力最高,又何需由他护你?”
羽箭的主人从邻近的城墙上极速闪现到五人身旁。看起来二十有余的男子,一身粗布麻衣,饰有兽牙和红绳编成的结。长长的黑发过腰,垂在一整张皮革制成的披风上。
“这与阁下无关。敢问,放冷箭是阁下独有的打招呼方式吗?”
“于你们几人,岂会是冷箭?”
男子不苟言笑,怀安也收起平日笑吟吟的神情,照旧介绍道:“在下怀安,我等皆是终南山的弟子,误入贵地。只寻离去之法,并无恶意。”
“还请问阁下高姓大名,此地又是何处?”
“你问,我就要答?”男子没看怀安,视线仍聚焦于怀蕴。
“阁下随意,我只是走个流程。”
“呵。”
“噢,还有。一直盯着别人看,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怀安很不爽!
“你是的她什么人?”
“我是她……”怀安语塞,便也反问道:“你问,我就要答?”
“这可由不得你。”
不出意料地剑拔弩张,可出乎意料的是己方挑起战火的竟然是怀安。怀安也讶异于今日怎会如此……不够沉稳。倒是怀思冲着怀蕴挑眉一笑。
“他们是我的师弟师妹。”怀蕴知再不可隔岸观火,真打起来了终归还是不好。
“我叫圭越,是伏爻的大祭司。你呢?”
“怀蕴。”
“何意?”
“怀念与积聚。”怀蕴仍惜字如金。
“好名字。”圭越全然换了语气,“我们入城说吧。”
“还得请我的师弟师妹们。”
“他们……”圭越又扫视了一圈,道:“他们皆是外族人。”
“我不也是?”
“你唤醒了灵箭。”
“你们打什么哑谜呢?”怀安从未体会过一再被人忽视,更气的是,面前这男人怎么一直盯着怀蕴。不安好心!
“与你无关。”
“你!”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去吧。”怀蕴表完态,站到怀安身前。既是护好怀安,也暗示心有所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