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蕴后怕，竟然连师姑师伯都看走眼了？那魔不除，迟早还会找上来。然而更担心的是：师姑和师伯并未看走眼。是要以怀安为铒，把那魔头给钓出来。

“根骨没有均分？”花妖的话把怀蕴拉回现实来。

“没有。”怀蕴垂下头，有些无力地摇了摇。

“你在害怕什么？”

“我怕怀安他会死。”怀蕴再抬起头来，眼中已泛起了泪花。

被别人在背后提到的人往往能有所感觉。怀安侧过头后望，恰好看到一轮弯月下，大树上坐着的两个少女。

一红一白，分外娇艳。

怀蕴明明一身黑衣，却恍然给怀安平时蓝衣白衫，负剑长立的感觉。

彼时，怀安还不知这就是心动，眼中盛满繁星。愣了一会，被队友叫醒接续除妖。

道行浅的皆已伏诛，即将要面对的邪祟也是怀蕴和花妖的故人。一妖一人飞身下树，花妖在前解封印，怀蕴走到怀安身旁，郑重道：“怀安，我会保护你的。”

又听到怀蕴承诺，怀安也如往常般回礼道：“多谢师姐。”

花妖的目光别有深意，怀谟敏锐，知定是怀安恐有难，寻了个借口问道：“要不我们在京中忙完了，先回师门一趟？”

“回去干嘛？”

“还不是你和师姐买了那么多东西！怀思也有不少家当得搬上山去，要是东奔西跑折腾一圈下来，在我家都放积灰了吧。”

“我也要带卓灼回山门。”怀蕴看向怀谟，以示感谢。

“说得也是。”怀沁傻乎乎点点头，“那我得再去买点，就一趟运上山了，后面不用来京城再折腾。”怀谟和怀思有事要来就自己来，正好二人世界。

封印解除后，高台上有个孤零零的身影飘来。

不是属于妖鬼魔灵，是四人初次见到的新物种。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怀蕴介绍道。

怀思知后半句：“鬼之畏聻，犹人之畏鬼也。”

“嗯。”

“广英，好久不见。”

“卓灼，还有，一愿道长的女儿？”

“嗯，我叫怀蕴。”

“你们来杀我吗？”

“是的。”花妖点点头，“你在人世徘徊太久了，也该灰飞烟灭了。”

“其实我也好奇，聻死后会变成什么？”叫做广英的聻一身黄袍，生前似乎也是个皇帝。只听他又笑道：“你们杀不了我。”

“或许我可以试试。”怀思见过历代先祖的画像，面前这聻，是怀思往上倒七代的祖宗。

“你是我的云孙，杀我，会遭天谴。”

“先祖，你死了又死，我不过超度了你，也有悖伦常吗？”

聻叹了声气，“方才你也听到了，你们是要抹杀我在这世间的存在。我入不了轮回，又岂是超度？”

“好烦啊，你就不能自己死了吗？”花妖抱怨道。

“这是对我的惩罚，我岂能半途而废？”

“你真对怀容有愧，就也碎成气飘散了去。天天在这宫中飘着，没鬼都被你引来鬼了。”花妖继续吐槽。

怀思也弱弱举手：“真的！先祖你有所不知，我被吓到九岁，送上终南山才挥别阴影。”

“如此。”聻好似犯了难，“可我也不知要如何才能死。”

“别磨磨唧唧了，待会儿朝阳升起，你就去找死。”花妖语毕，示意怀蕴动手。

道行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的四人与花妖坐到一旁，听花妖讲那过去的故事。

“广英少时修道于句曲洞天，习剑道。一日，终南山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