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生还在挑话本子,怀安在书斋掌柜引路下,从广源钱庄领了厚厚一沓银票出来,划的还不是怀安的账。
听钱庄掌柜的说,这些是师父送怀安的弱冠礼的一部分。
摸着银票,怀安这才明白了为何师父力捧怀霖。不就被用名头写点小说,多大点儿事儿!师父不仅积极配合,还勇于创新呢!
“难怪师父这么有钱!”小事而已,没必要在意。话本子那么多,也不见谁真信了一渡仙尊就是故事里的舔狗。
怀安非常后悔,这些年对怀霖师姐的创作一直持抵触和消极的态度。等回山门了,怀霖师姐问什么答什么,要求怎么配合就怎么做。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随便挑,尽管挑,这次我请了?”一回书斋,怀安冲着怀沁挑了挑眉,又对怀蕴道:“师姐也是。”
“你哪儿来的钱?”怀沁拍了拍怀安鼓起来的衣襟,要不是师姐在一旁,真想直接上手掏出来。
“我师父给的啊!”
“真的?”怀沁犹疑,“不会是你出卖色相换来的吧。”
“不信你问掌柜的咯。”怀安学怀沁翻了个白眼,实在太不得体了。
怀沁不怒反笑,“ 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想不到我还能见着回头钱!”
怀沁在琳琅满目的话本子里把眼熟的挑出来,“来几个伙计!把除此之外的话本子,都挑五本新的给我包起来!”
“……”
怀沁的消费水平,怀安有些心虚。
“怀安公子,这些书都送到侍国将军府,对吗?”结账时,掌柜的再跟怀安确认一遍。
“嗯,收件人是将军府的二公子的客人,管家福叔已经知会过门房了。”
怀安和掌柜的还说着话,怀沁挽上怀蕴臂弯,“走!师姐!咱们接着吃大户!”
“等等我……”怀安付钱的时候大手一挥,男子气概十足,这会儿又活像个小媳妇儿。
掌柜的领着全体店员在门口恭送:“公子和两位姑娘走好!”
“欢迎下次光临!”
怀安也想换顶玉冠,可惜市面上的都是凡品,成色远不及师父送的。怀蕴常年只戴一支素净簪子,对身外之物无甚在意。
街上的首饰店都逛完了,只有怀沁没空手而归,戴上后随步子叮铃响作响的步摇簪子买了一大堆,大小姐当然是自己付了钱。
“怀安你请我吃臭豆腐吧!”
“就吃这十几文钱的东西?”
“姑娘我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就拉你给我有违清规兜个底。”
怀沁傲娇,不过几块豆腐而已。只要不供奉到祖师灵前,没熏着谁,倒也无人在意。
“师姐,你也破戒尝尝嘛。”女生们手挽手走在前,怀安觉着自己跟出来真是多余。殊不知,怀蕴见着心上人与伙伴熟稔,暗自神伤自己不过局外人。怀沁也是厚着脸皮不冷落了师姐,可师姐明明更想跟怀安独处,唉……
三人行的不灭定律——谁都感觉自己是灯泡。
半道被打发走了的管家阿福见三人平安归来,进了将军府大门,这才放下心来。
逛街的战利品已经送到收拾好的客房中,管家又贴心问道可要叫绣娘来量体裁衣。
“有劳福叔。”
“安公子客气。”
听这称呼,是怀谟又打过补丁了。果然一进客房,便见着坐塌上的案几放有白纸一张。
渡上清气,白纸叠成一只纸鹤。
“怀安,约摸子时,叫上师姐和怀沁,收拾好了到后门等我,带你们入宫。怀思恐有难。”
夕阳下的太液池,浮光跃金。只是这粼粼的水面之下,不晓得沉了多少宫人。
两列宫娥浩浩荡荡,送公主从礼坛回后宫去。
“怀谟,怀沁他们什么时候能进宫来?” 怀谟就在身后不远处,可怀思只得传音道。
“宫宴过后,我出去接。”
“那岂不是很晚了?”
“正好宫里人都睡了。”
听怀谟这话,怀思问道:“你又有何安排?”
“先驱了你寝宫里的邪祟。”
“其实,我还是挺害怕。”
“莫怕,有我……们陪着你。”
恢弘的宫殿群,再华丽也难掩肃杀与冷清。怀谟无召令不得入殿内,看怀思步履缓缓,以最端庄的仪态没入深宫中。
宫妃齐聚,不少是来看笑话的。在山里野了十余年,皇长女疏于管教,贻笑大方……
等等!为何她还能做到耳坠不晃,连头上那一堆步摇都未叮铃作响。
呵。怀思对上那齐齐扫视的目光,心中冷笑。幸有清气傍身,不然有几人能端足了这所谓皇家仪态。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免了见礼,将女儿招致身旁。
后妃们的欢迎仪式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