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宽仁嘿嘿冷笑,道:「神会老和尚,你终于现身啦。」
那老僧合十道:「阿弥陀佛,井檀越好久不见,对于俗世之事还如此执着么?」
江朔与神会曾有一面之缘,借着月光看却,来的那老僧身材高大,大耳朝轮,鼻直口阔,正是那日习习山庄所见的高僧神会。
井宽仁的功夫在于小巧迅捷,此刻被众僧围住,「志能便」之术却也施展不开了,众僧内力虽有强弱之分,但结成阵势互为援手,井宽仁如何闯得出去。
独孤湘喊道:「老瞎子,你偷的这个什么经书这么紧要么?宁可舍了性命不要也不肯交出去?」
江朔也劝道:「是啊,井老前辈,这经书再好终归是偷来的,不如还是奉还原主吧,我看神会大师和少林派的众位师父都是得道的高僧,你如交出经书,他必信守承诺,不会再与你为难的。」
井宽仁仍在做困兽之斗,贴地急转,出招尽向下三路招呼,手上阴毒招式频出,什么撩阴、掏档,无所不用其极,众僧见了不禁摇头,远远的拉开包围圈,只将他困在中间,也不与他缠斗,井宽仁手上不停,嘴中却骂道:「小畜生懂什么?你怎知他是得道高僧,如真有道行,让他作法祈一场雨来,如有此能,我立时交出经书。」
江朔道:「啊……我说的得道可不是这个意思……」
独孤湘叱道:「老瞎子你怎不识好歹,我朔哥儿也是好心,你现在不给,一会儿被这几个大和尚一人一巴掌拍扁拍死,最后经书不也是被他们给搜了去?你现在抵死不还又有什么意义呢?」
井宽仁桀桀怪笑道:「你当我比猪还蠢么?我老人家可比猴还精呢,经书怎会放在身上,自然是藏在一个隐秘的所在,这些秃驴若将我拍扁拍死,那可再也别想找到经书啦!」
独孤湘嘻嘻笑道:「既如此,你还躲什么?应该拿脑袋往他们掌上撞,看他们敢杀你不敢?」
众僧听了不禁一呆,还真就出手稍缓,唯恐不慎将他拍死,便失去了经书的下落。
井宽仁见状,心念一动,运劲疾冲,一头向神会掌上撞去,神会吃了一惊,还真就不敢拿手掌去拍他脑袋,一来怕井宽仁真的将经书藏在别处,二来他是得道高僧,不到万不得已,实也不愿杀生害命。
井宽仁一见这招果然有效,索性把心一横,咬牙发起狠来,双手背在背后,专拿脑袋去找众僧的手掌,群僧竟拿他这种浑赖的打法毫无办法,被逼得只能频频后退,阵型登时大乱。
群僧被井宽仁逼的手忙脚乱,心中都埋怨这小姑娘胡乱说话,有定力差的出声斥责独孤湘道:「小女子莫要信口胡言,叫老贼走脱了,要你好看。」
独孤湘比个鬼脸道:「怎么,你们自己技不如人,却要迁怒本女侠么?」
那僧骂道:「你所为哪里是侠者当为的?竟还不知羞耻,自称女侠?」
独孤湘不悦道:「哎……我本还想教你们一个致胜的法门,贼秃你却这样骂我,那我不说了。」
神会见曾见过独孤湘,今日又她见腰间系着的白索银球的武器,知道她是独孤家的女儿,自幼就鬼灵精怪,亦知江朔乃江湖盟主,却不知为何他从一个不会武功的少年,成了现在的绝顶高手,一边躲闪井宽仁,一边双手合十道:「此前众徒儿言语多有得罪,还望湘儿包涵,只是井檀越所盗经书与本派有莫大关系,湘儿如有什么制住他的法门还望告知。」
独孤湘道:「恩,你这大和尚说话我还爱听,那就由本女侠提点你一二吧。」
她对神会如此不尊重,群僧又忍不住要破口大骂,然而僧人平时吃斋念佛,骂起人来却不会什么恶毒的词句,骂来毫无威力,独孤湘也不以为意,仍是笑嘻嘻地对神会道:「
我说大和尚,你会不会点穴?就是一点中就不会动的那种?」
一语点醒梦中人,独孤湘说话之时,井宽仁正向神会撞来,二人同时听到独孤湘之言,神会喝一声好,改掌为指,疾点井宽仁胸前玉堂穴,井宽仁却大叫一声不好,然而他此前太过托大,将双手放在身后,此刻想要招架却来不及了,被神会一指戳中,立刻扑跌于地动弹不得了。
井宽仁身子不能动弹,嘴巴却还能动,不住口的骂道:「小***,你可太损了……骗我被擒。」
独孤湘一翻白眼道:「我只叫你试试看他敢不敢杀你,你看果然不敢吧,只是大和尚使坏,点了你的穴道,那我可没法子啦。」
神会将井宽仁扶起,却不解他穴道,温言道:「井檀越,多有得罪万望海涵,经书檀越拿去毫无用处,但对本派,对天下都有莫大的关系,我等务须追回。」
独孤湘好奇道:「什么武功秘籍这么厉害?学成之后就天下无敌了么?这么这么厉害,大和尚你怎不去学?」又道:「不对,不对……若是武功秘籍,却为什么说老瞎子拿了没用呢?难道眼睛瞎了就不能练此功了么?我看他别的功夫可练的挺好呢……」
独孤湘还在那里碎碎念叨,一僧人呵斥道:「你这小女子好没分寸,怎来打听别派机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