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举才一听班长这么说,他愣住了,不过,他的嘴也闭上了。
整整一天,范举才没有敢再多说一句,也没敢再上蹿下跳使假劲。
中午的午餐是包子,喝的是自己水壶里带的开水。
包子是开发区提供的,素的是韭菜鸡蛋,荤的是萝卜肉。李文想这里离海这么近,怎么也得弄点海产品做的包子吧?可是这跟不靠海地方的包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人太多,包子是限量的,没有让新兵们可着劲吃。新兵们正值能吃的时候,分到手的几个包子三两下就进了肚,有点象石沉大海,简直跟没吃一样。
活不重,但是很繁琐,必须等到沟挖好,才能把从木制巨轮上拉下来的电缆放进去。所以拉拉等等,在开发区一直干到夕阳西落。晚霞把开发区弄的一片金黄的时候,值班员这才吹起了收工的哨子。
这还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开发区,一切都等待着开发,李文他们在开发一整天都没有碰见一个长的像样的女人。
回去的路上,李文都在琢磨,这么多高楼,咋就没有人呢?建这么高有个屁用,没有人能干啥用,想看个女人都看不到。
从开发区回到教导队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简单的洗洗之后,连里便组织集合去食堂开饭。在教导队拉了一天电缆的新兵们看来是饿坏了,晚饭吃的格外生龙活虎,馒头一笼一笼的消失。把炊事班长和管伙食的副连长看的心惊肉跳,两眼不眨的看着蒸馒头的笼屉。
一向吃饭很快的班长晚饭也比平常吃的时间长了些,平常只吃两个馒头的李文也吃了三个。范举才他们就更不用说了,因为害怕馒头被抢完,他们事先便用筷子插了一溜的馒头,一人弄了两筷子。
晚饭后,十班,十二班,十三班的班长挤到李文他们班,跟李文的班长发泄着白天在开发区干活的事。
十班长说,白天在开发区拉电缆,并不是无偿的,开发区的邮电局是给了教导队的钱的。
十二班长说,这事不是明白着的吗?教导队才不干赔本的事!
十三班长说,往年教导队也这样,利用新兵出去干活挣钱。
李文的班长说,既然教导队收了人家邮电局的钱,怎么的也该给我们表示表示不是?不说让他们给我分钱了,最起码也应该给我们会会餐吧?
范举才头伸着凑到跟前,一听班长们说白天拉电缆人家给了教导队钱,他兴奋的比班长们还兴奋的说:“教导队凭啥不表示?不表示上警备区告他们去!”
范举才这家伙典型的皮厚脸壮型的,白天在开发区干活让班长那么熊的,这一会竟然又不知趣的凑上来。
范举才这话一出口,班长们都楞了一下,看着他半天没有吭声。十班长是个第四年的老兵,他站起来对李文的班长说:“老金啊!你班这货可是个人才啊!奇缺啊!”
李文的班长看看范举才无奈的笑了。
十二班长说:“既然你这么缺,那你还不要走?”
十班长说:“我?我那庙小可盛不下这个仙物!”
话一出口,几个班长大笑,笑完纷纷离开了李文的班。
班长送他们回来,范举才凑到班长跟前说:“班长!要不要给警备区写个匿名信?揭发一下教导队让新兵出去干活中饱私囊?”
班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安生会吧!”
范举才嘟囔着说:“你们不是在说教导队不表示吗?我主动帮你们还不是了?”
班长一听,脸上大变,大声训斥着范举才说:“我警告你范举才!你是一个新兵!你最好管好你自己的这张嘴,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管的事别管!”
范举才一看班长真的生了气,他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服气,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床铺前在马扎上坐下。
晚上睡觉前,照旧是在床上小练兵,在练兵的空,李文说今天去开发区有个小遗憾?
马春问,是啥小遗憾?
李文说,没有看见海。
王华生说,咋没看见?我都看见了!
李文说,灰蒙蒙的,那是啥海?
班长笑笑说,有你看够的时候,等下了老连队,让你天天看海!看的都烦!
李文很憧憬班长说的那样,天天看着海是多么美的一件事啊!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怎么会烦。
第二天吃过早饭,外面集合的哨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