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这才注意到方才出门又急又怕,竟忘记了换衣服。现在混身湿漉漉地,没一会就瑟瑟发抖起来。
我低头,看见垃圾桶里有一份被撕成两半的旧信封,他该是刚刚才走,这房间还没人来打扫过。我哆哆嗦嗦地捡起信封,将里面的资料一片片地拿出来拼凑起来阅读。
第一份陷入眼帘的是一张结婚证,准确的说是我和Gekko结婚证的复印件,这份复印件是那样的旧,连折叠的地方都已经起了毛边,好像是有人经常翻看一般。
我再往下看去,是一个暗红死胎的照片,胎儿已成人形,皮肤泛着可怖的黑紫,撕裂绞碎的小小四肢被扭曲地拼凑在一起。血乎乎的肚脐上还拖着一条长长的脐带,好像肠子被生生拽出体外一般。我感到一阵恶心,虽然我知道那是我的孩子,最后的一个孩子。
下一张,是我亲手签的Gekko手术同意书......
再下一张,Gekko的遗产列表,他在伦敦的那处房产旁,有一丝模糊晕开的墨迹,好像曾有一滴泪掉在上面。
还有Andrew死前的通话记录,上面有我的号码。
我一张一张地读着,每一张都是血淋淋的证据,就连我看着也心惊胆寒。
一直翻到最后一张,这一张与其他不同,它非常的新,与前面微微发黄的纸张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一张,是我服用DXM过量的医疗诊断。
我呆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我自己的医疗报告,DXM?就是咳嗽水里的致幻上瘾的成份?我什么时候,又在哪里喝过这种东西?
可是这些天迷乱和荒谬的记忆却让我不得不相信,我脱力地坐在冰冷的地上,拼命地,利用着零星的线索,思索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思路像游丝一般飘忽不定,走廊里传来的任何一个细小的脚步声都让神经紊乱般地不寒而栗,阵阵发抖...
终于,我明白了,巨大黑影般的恐惧朝我袭来,将我彻底压倒,瞬间吞噬....
我骤然意识到他现在的处境该是多么的危险,我必须立刻找到他,告诉他一切,现在此刻!
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