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外地来的吧,越州府每逢月圆之夜,集寨都会有夜集,十分热闹,带心上人一起来游玩,她定会开心。”
谢长安心中一动,走到沈婉婉身边,将手中的豌豆黄递给她,眸中闪过亭亭玉立的身影,漫不经心道,“听掌柜说今晚是夜集,我从未见过,不如你带我来开开眼界。”
沈婉婉咬了一口豌豆黄,鼓着白里透红的腮,点头应下,“好啊,我带你来。”
谢长安神情不变,从容回答,“好,一言为定。”
嗯,答应的这么爽快,他算是她的心上人吧~
两人一路闲逛,用过午饭才回到沈府,谢长安自去了听竹阁,沈婉婉回到内厅,沈之微已经等在厅中,见到沈婉婉,将手里捧着的花梨木盒子递给她,脸上堆满殷勤的笑意。
“妹妹,哥哥特意挑的首饰,你看看可喜欢?”
沈婉婉懒洋洋的打开盒子,瞥了一眼就盖上盒盖,也不说话,随手放在一旁。
沈之微心中紧张起来,妹妹真的生气了,“妹妹,是哥哥不好,你责骂哥哥吧。”
沈婉婉正眼也不给,端起茶饮了一口,神色慵懒,“哥哥做错什么了?妹妹要责备哥哥,哥哥这是为难妹妹吗?
“不是,哥哥不是,是……”沈之微还要解释,沈员外从内屋走出,打了个呵欠,“这是在吵什么,之微,让你办的事情可办好?”
沈之微忙应了一声,“爹爹,办好了,山长说,明个就让谢公子去学堂。”他觑了一眼沈婉婉,心里犹豫着,不敢将今日的事情告知爹爹。
沈婉婉冷冷一笑,也不提及,待和沈员外闲聊几句后,她眼圈发红,神思恍惚。
沈员外是个精明人,哪里看不出沈婉婉有心事,“婉儿,怎么了?”
沈婉婉一脸纠结,欲言又止的模样,“爹爹,没什么?”
沈员外见她神情不对,委委屈屈的样子,十分心疼,一拍桌子,“说。”
沈婉婉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爹爹,您别生气,是这样的,我今天在书院,听到几名书生在说哥哥,他们自称是哥哥的至交好友,言谈语气中却很是鄙视,瞧不起哥哥,我知道他们在嚼舌根,可我还是替哥哥难过。”
沈员外对女儿的话深信不疑,牙根跳了跳,“他们说什么?”
沈婉婉哭得更凶,“他们说哥哥和他们去喝花酒,傻乎乎的给青楼女子送了大笔银子,还说哥哥为了请他们赌钱,输了大把银子,把铺子里的银子都偷偷拿出去。”
话未说完,沈员外已经气得七窍生烟,眼中似乎喷火般望着沈之微,“你这个畜生,做的好事?”
爱女的性子安静沉默,向来不会说谎,那些书生没事编排这个畜生做什么,可见确有其事,这个小畜生,读书不成器,难得做成几笔生意,原以为自己后继有人,没想到是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畜生。
沈之微一脸懵,他何时做过这些坏事,顿时一跳三尺高,气急败坏道,“妹妹,你听谁乱嚼舌根编排哥哥,没有的事情。”
他拼命解释,沈员外的脸黑如锅底,见这个畜生还敢狡辩,怒火上扬,怒吼道,“把藤条拿来,家法处置。”
沈之微被几名下人摁在长凳上,沈员外狠狠抽了几下,打得衣衫破烂,鲜血淋漓,沈之微痛的哭爹喊娘,沈婉婉见差不多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用力抱住沈员外,“爹爹,再打,哥哥就要被您打死了。”
沈员外也不忍心,见女儿劝阻,顺势收起藤条,恨恨道,“今天饶过你,待我去铺子里查账,若是少一厘银子,回来打死你个畜生。”
沈之微被小厮们抬回自己屋里,趴在床榻上,动弹不得,眼泪汩汩而出,很快湿透了被子。
“为什么,为什么爹爹不信我,为什么你宁愿相信几个外人书生,也不相信我,妹妹,我是你最亲的人啊。”
沈婉婉慢条斯理的吩咐小厮快去请大夫,心里呵呵,这会子知道宁愿相信外人不相信亲人了?可是这个好哥哥相信林文初的话,却不相信自己和爹爹话的时候,差点把自己妹妹送给林文初,可没想到这些。
果然,针只有扎到自己身上,才觉得痛。
她耐心的帮沈之微掖了掖被角,淡淡道,“哥哥,因为读书人尊贵啊,您不是只相信林公子吗?那妹妹相信那几个书生,也是向哥哥学来的。”
沈之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