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连忙松了胳膊,噗通一声跪到该隐面前,可怜巴巴,哭哭啼啼:“大人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把红衣主教扛回来的!我是地下城的罪人!”
该隐噗嗤一声笑,拍拍西蒙脸蛋:“你扛个主教回来干什么,嗯?菊痒了?要不要我给你挠挠?”
西蒙连忙捂紧自己后边,嗷一声窜出去老远,连连摇头:“我不是,我没有!大人请自重!”
该隐啧了一声,正想继续调侃几下,突然轰隆一声巨响。霎时,房外传来巨大的能量波动。
白色圣光,隔着紧闭的门,荡进了一波又一波。能量之纯净,之强大,令在场几人除了该隐之外,无一人幸免。
“哎哟,疼疼疼疼疼!我要毁容了大人!”
三名属下,竟然都出现不同程度的灼烧。
该隐不由皱了眉。
“看来,这届的红衣主教还真有两下子?走,去会会他。”
说罢,足尖点地,向上轻轻一跳便化成一只小蝙蝠,扇着翅膀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冲了出去。
地下城最大的厅堂,和意大利任何一个辉煌庄严的古旧建筑一般,有着高高的穹顶,穹顶之上绘着彩色琉璃画,甚至还专门请人设计了灯光的布局,将整个厅堂布置得和日光照耀下的房间一样柔美。
而在正中间,是个身姿笔挺的男人。他有着一头莺茶色的头发和漆黑的瞳,厚厚的毛呢衫隐约看到衣领里独属于主教的白礼服。
见到飞到空中的小蝙蝠,男人立刻投来锐利的目光,抬手举起坠在胸前的十字架。
“以主之名,驱逐来自地狱的污秽!驱逐来自伊甸的原罪!驱逐撒旦沾染的恶魔!”
古老的神语,带着旧时特有的韵律,在男人好听的声音里一字字拼出:是早已被人遗忘了的,驱魔咒术。
这已经几个世纪未曾听过的咒术,传到该隐耳朵里,竟令他觉得有几分亲切。
只是,现在的人类早已不似当初。经过一代又一代繁衍,属于神的血统在一次次的稀释里所剩无几。
这年头,就算把驱魔咒背得再熟练又怎样?灵力不够,对付他这始祖级别的,也照样不够看。
该隐呵呵一声笑,尖细的声音自蝙蝠口中发出。
他在心里默念一声“蠢蛋”,张开有力的两只小翅膀,深吸一口气。准备……直直向下俯冲,然后稳稳站到厅堂中央,再来个华丽丽变身。
没错!
他,要,吓死这个不知好歹的人类!
该隐连走位都设计好了,就准备一跃而下!
谁知,音韵错落的咒术刚刚完成,便遭受风暴一般的灵力冲击。
空中的小蝙蝠都没来得及反应,一双张着的翅膀,成了巨浪里岌岌可危的小船儿。
该隐整个人被震了个晕头转向:耳朵嗡嗡直响,眼睛直冒金星,连底下的红衣主教都散成了八半。
孔武有力的小翅膀也在圣光之力的洗涤下,一点点被灼出伤痕。
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翅膀扇起来越来越无力,甚至能感觉到风从翅膀的洞里穿过去。别说往上飞,现在就连维持平衡都困难。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那只傲立于穹顶的小蝙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着脑袋就往地面栽。
一旁观战的西蒙:“始祖大人是在……秀飞行技术?”
伊凡:“感觉,不太像……啊……”
那个“啊”字还没说完,就见到向下飞速旋转着俯冲的小蝙蝠,突然凌空来了个大变活人,噗通一声掉落在地。
该隐:……
糟糕,是装逼失败的感觉!
再一抬头,便见飞扬的细尘里,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手执十字架的以诺,看见跌坐自己面前,身高腿长的男人,也愣了。
男人头戴银面具,纵然遮住了半张脸,却依旧掩饰不住俊雅慵懒的气质。一身黑袍因为圣光的灼烧而满是破洞,连里衣都被烧破,露出里面泛红的嫩肉。
该隐面色难看地抿抿唇。
什么都别说。
疼!疼哭了!
他该隐虽然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但好歹靠着上帝先前诅咒,无灾无痛地活了这么多年。现在突然被人暴揍一顿,整个人都蒙了。
而且!
说好要只要他被打,伤害他的人就要疼七倍呢!
为什么他衣服都焦了,身上也红了,眼前的主教一根头发丝都不乱的!
内心哭诉:上帝,你这个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