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嫔大大方方的, 阮酒酒反倒是脸红害羞了。
“瞧瞧,她羞了。”宜嫔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促狭道。
“吃口西瓜, 快快堵住你的嘴。”阮酒酒道。
红色的西瓜瓜瓤, 黑色的西瓜子已经被用签子剔掉。切成小小的一块,一口一个,不用担心西瓜的汁水滴落在衣服上。
阮酒酒还是最喜欢捧着半个西瓜, 拿着勺子从中心转一个圆,挖着吃。
不过,人在外面,总要注意点儿形象。
身着华衣美服的嫔妃, 抱着半个西瓜在怀里, 实在与平常典雅端庄的模样相悖。
“吃人的嘴软, 不说你了。僖嫔妹妹来行宫, 可算是能轻松一阵子了吧。”宜嫔问道。
阮酒酒也看向僖嫔。
赫舍里格格的性情,有些天然的高高在上, 但手段又过于粗糙浅薄。
僖嫔让了储秀宫宫主的位置, 人退居偏殿。聪明人该知道, 此时彼此之间少见为好, 免得尴尬。
若真是心里歉疚,多送些东西, 等自己身份上来了, 再多见面说说话, 未尝不能把关系处好。
也不过是几年的时间,等等就是。
可是,赫舍里格格不这样。她三天两头的让人请僖嫔,去正殿里说话。
僖嫔望着重新布置的正殿,物是人非, 心里如何不难受。
偏偏赫舍里格格跟看不见似的,拉着僖嫔说:我欠僖嫔姐姐良多,每日住在正殿里,总是睡不安稳,觉得抢占了姐姐的住处。姐姐若是不怪我,就多陪我说说话,把我当家中妹妹看就是。
僖嫔冷笑:“赫舍里格格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嫔妾,嫔妾哪里敢当。她的姐姐是仁孝皇后,我算哪门子的姐姐,可不敢高攀。都说赫舍里家的孩子,不论男女,从小通读诗书,只为读书明理。赫舍里格格书确实读的多,总说些我听不懂的词句,读书人的恃才傲物,是学了个十成十。”
阮酒酒细细回想,确实如此。
“偶尔在慈宁宫和赫舍里格格遇见,她确实出口成章。”阮酒酒道。
僖嫔嗤笑:“宫里的才女少了不成,谁像她那样恨不得句句说的都是诗词赋。我虽读的书少,可旁的不差,偏她吊着眼睛瞧不起我,还说要教我写字。我若想练字,带上拜师的礼品,求德妃姐姐教我,才是正道。德妃姐姐的字画,皇上亲口夸过,是字画双绝。”
“我画确实画的不错,字只能说寻常端正。若你真想去学字,我给你指条明路。”阮酒酒道。
僖嫔道:“求娘娘指明。不怕娘娘笑话,嫔妾如今不得宠,膝下也无子嗣,日子过的是颇为无聊。这回,若不是娘娘您给嫔妾添在随行的名单上,嫔妾还得一边受着暑热,一边对着赫舍里格格那张冷傲寡淡脸。”
阮酒酒听着僖嫔对赫舍里格格的形容,不由承认,虽然刻薄刁钻,但形容的十分准确。
“安嫔。安嫔是汉人,从小学的汉家文化,若论文人的诗词,她比我们都精通多了。”阮酒酒道。
宜嫔拿着银签,戳了一块西瓜,喂到阮酒酒嘴边。
阮酒酒望着她,亲昵的笑了笑,若春风拂面,宜嫔也笑的潋滟。
“如今,咱们还能和安嫔走动吗?皇上明令禁足了安嫔和敬嫔,咱们都知道是跟前朝有关,所以平日里不敢过问。我知道你心善,想让安嫔她们两个的日子过的好些,可不能把自己给拖下水了。前朝的事儿,咱们千万不能沾边。”宜嫔道。
阮酒酒道:“明着走动定然是不行的。但是,皇上没把安嫔、敬嫔送去冷宫,或者贬为庶人,可见皇上心里,还是将安嫔、敬嫔与她们的娘家分开看的。年少入宫的嫔妃,能和娘家有什么牵扯。还没懂事,人就在宫里养着了。”
僖嫔是和安嫔、敬嫔她们同一批封嫔的,知道的更多一些:“皇上当年对安嫔可谓是颇为宠爱,她一个汉人,竟能占嫔位之首。只是,她性子也颇为傲气,而且看着有点儿凶。当时,她受宠时,我不敢和她走动。后来,皇上罚了她们,我更是没有和她们接触过了。”
“长相这件事儿,岂是人自己可以决定的。”阮酒酒道。
僖嫔摇摇头,神神秘秘的凑近两人,小声道:“是真的凶。她还亲手揍过人,把比她高的一个人,揍的鼻青脸肿,哭着喊爹喊娘。娘娘和宜嫔妹妹都见过万琉哈庶妃吧?安嫔和万琉哈庶妃的长相,完全是相反的。万琉哈庶妃看着脾气有多好,安嫔看着脾气就有多冲。”
阮酒酒道:“我只匆匆见过她两面。就如纳兰珠所言,我若真去了安嫔、敬嫔的宫殿,或者让她们到永和宫来,才是给彼此招麻烦。往日里,只是让宫女们在逢年过节的时候,给她们送去些糕点,或者其他日常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