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大亮,阮酒酒面无表情的仰着脸,看着帐顶的百子千孙图。
“德嫔既然读过书,定知道礼尚往来。朕给乌雅家赐恩宠,你该还朕什么呢?再给朕生个孩子吧,永和安太安静了些,孩子多热闹。”
阮酒酒耳边晃荡着康熙昨夜熄灯后,颇为无赖的话。
她有儿子啊,把胖娃娃胤禛抱回来,永和宫立马就能热闹有孩子了。
这话阮酒酒但凡敢说出口,康熙就能立马翻脸,从此恩宠是路人。
摸着平坦的肚子,阮酒酒喃喃道:“得再快些了。”
她要趁着下一胎没来之前,把胤禛接回永和宫。
她的孩子,应该享受到一样的母爱。
一宝和二宝的待遇,都要是一样的。
至于乌雅·玛琭和佟贵妃之间的旧事,和她阮酒酒有什么关系。
“主子,翊坤宫的宜嫔和咸福宫的博尔济吉特庶妃,一早都派人送了东西过来。奴才现在拿进来,给您看看?”芝兰在外间问道。
得了阮酒酒的允许,两个小宫女抱着卷起的地毯走进来,芝兰手里也捧着一个木匣子。
“地毯铺在床前。”阮酒酒指定位置。
地毯一铺上,阮酒酒感觉整个屋子瞬间暖和了许多。
冬天,就是要毛绒绒的,有软软的地毯。
两个小宫女铺好地毯,规矩的倒退着走出里屋,再转过身离开屋子。
阮酒酒穿着袜子,踩在地毯上,一脸高兴的走来走去。
如果芝兰不在,她肯定直接在地毯上滚一圈。
宜嫔没骗人,这个地毯的质地确实很好。
芝兰镇定的抱着咸福宫送来的首饰匣子,假装没看见阮酒酒不雅又幼稚的动作。
“把东西拿过来吧。”阮酒酒道。
木盒子一打开,五十二颗珍珠项链,散发着温润的光辉。
阮酒酒稀罕的捧起珍珠项链,在脖子下比了比,奶白色的珍珠和里衣的颜色重叠,效果不够明显。
“内务府送来的冬季旗装里,有一件用的是碧色流光绸缎,上面绣了纹样。主子觉得配咸福宫送来的珍珠,如何?”芝兰道。
浅绿色的衣裳,奶白色的珍珠,搭配起来清新优雅,贵气少女。
“听你的,今儿就穿碧色衣裳。”阮酒酒道。
梳洗过后,换好新衣裳,阮酒酒戴上珍珠项链,铜镜中的她眼眸含笑,眉毛纤长,气质温雅,像是从江南水乡走出来的女子。
“主子这身衣裳和项链搭在一起,好看极了。”芝兰惊艳道。
“这样好的项链,让娜仁破费了。芝兰,你让雅兰进来,你们一起替我想想,该给翊坤宫和咸福宫,什么回礼。还有,支一百两银子出来,我拿着有用。”阮酒酒道。
雅兰管着永和宫的账,库房的钥匙,也放在她那儿。
挑出给翊坤宫和咸福宫的回礼,还有一百两的银锭子后,阮酒酒望着账本上银子的结余。
“咱们账上就剩五百二十两了?”阮酒酒惊道。
“主子昨日办的宴席,还有在南府点的戏,花了不少银子。怀恩打点乾清宫和御膳房的公公,也从账上支了点。”雅兰道。
阮酒酒抱着账本,后悔昨日在康熙面前的豪爽。
打个马吊,不仅没赢钱,还倒贴了一百两。罢了,能让多些人活命,值了。
“你说的我知道了。银子该花的地方就要花,不用省着。原本还觉得娜仁送的金条无用,现在看来,它才是最适合我的。”阮酒酒知道雅兰没算错账。
“主子莫要担心,账上剩下的钱够用的。”雅兰安慰道。
“省着花是够用,奈何我是个手头松,好享受的人啊。”阮酒酒道。
这就有些为难人了,雅兰和芝兰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阮酒酒。
好在阮酒酒想的开,无论如何她吃住不愁,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如今就盼望着皇上多来永和宫,好让我多蹭几回皇上的份例。”阮酒酒道。
雅兰、芝兰沉默以对,她们从未听说过,哪个嫔妃们想见皇上,是为了省点用自己的份例。
主子真是与众不同啊!
在朝上的康熙,突然鼻子痒的难受,忍不住打了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