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也是刚从沙发上爬起来,睡袍松松散散地裹着,随便一溜达,便露出了纤细的琐骨和大退。
王福宁把脑袋伸出厕所门,窥视着苏苏的一举一动,她衣冠不整的模样,分明是在提醒自己,昨晚是多么疯狂的一夜。
苏苏随便捡起两件衣服,抖了抖然后递到卫生间里。王福宁一只手挣扎地伸出被子,一把夺了过来,正准备穿,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一脸严肃地说:“你出去,把衣服穿好。”
苏苏扒开月匈前的睡袍,往里面看了看,很是无辜地说,“衣服都送洗了,等等吧,那个...我着急方便,能不能让我先...”
“不能!”
王福宁咬着后槽牙一口拒绝,顺势一甩手,嘭的一声关上的卫生间的大门。
苏苏被迎面而来的大门震得一懵,一早上她有求必应,这怎么还生气了。
憋着的尿却不允许思路跑得太远,刚刚拿衣服已经触及了忍耐力的极限,此刻,她双腿搅在一起,靠在门边上强憋着保持镇定。
空等的时间极其漫长,苏苏受不了,只好隔着门和屋里唯一的活人——王福宁聊天,打发异常缓慢的时间。
“你生什么气呀?昨天不是玩得挺好吗?”
“你这样做人可不厚道,翻脸不认人嘞。”
王福宁被她絮叨得烦躁不已,边穿衣服,边喊:“我昨天的衣服呢?你把我衣服弄哪里去了?你干嘛睡我房间?”
“哎呦,这是害羞喽。” 苏苏总算是领悟到了精髓,赶紧安慰道,“你啥子样子我没见过,小时候你天天拉着我陪你洗澡澡,昨天只不过是重温了一下,不用这么在意哈。”
“那能一样嘛!”王福宁气得肺都快爆了,声音抬高了两个调,“我那时才四岁,等等,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衣服是...”
苏苏:“是啥子嘛?”
王福宁:“是...你脱的?”
“这位大哥,昨天就我们两个人,我不给你脱,还能有谁给你脱?” 憋着尿听王福宁吞吞吐吐,苏苏分外地不耐烦起来,话像葡萄串似的啼哩吐噜地往外蹦,“你喝到断片喽,什么都不知道,一个劲的往外吐,吐得浑身都是,连我也被吐了一身,你以为我愿意在你屋里过夜?不要弄得像是我占了你便宜一样哈!”
说到这,苏苏心虚了一下,要说一点便宜没占,那确实有那么一丢丢的违心。
王福宁见她不出声,赶紧追着问:“脱了,脱了之后呢?有没有...”
苏苏觉得大坝即将失守,气恼地嚷了起来,“脱了后就把衣服扔给客房机器人喽,你穿好了没?我急着呢!”
王福宁打开门,抱着被子,扭扭捏捏地走了出来,苏苏顾不上理他,溜着缝钻了进去。
两人擦肩而过时,宽松的浴袍正好蹭过王福宁的手背,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穿戴整齐的王小哥儿坐在沙发上,焦虑地咬手指,他在家偷偷喝醉过,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但不论怎么晕意识都十分清醒,他一直以为断片只是大人们的危言耸听。
没想到啊,没想到一个晚上,他就经历了男人的两大危机:丧失理智、与奇怪的人过夜。
人生的失控感充斥着每一个细胞,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有没有干过什么,她有没有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想着想着,王福宁的思绪扎在始作俑者身上拔不出来了,刚刚浴袍松散、香肩半露、鬓发微垂的苏苏,浮现在了脑海,他慌忙驱散,可不一会儿,又自动跑了出来。
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像一道清浅的咒语,在他脑子里点亮了低垂的红色发丝,和接住这一缕艳红的琐骨。
王福宁低下头,绝望地抱住脑袋。
一切都说不清了。
不等苏苏出来,他找了顶帽子,蹑手蹑脚地逃出房间,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苏苏连发两条信息,王福宁看也不看就给删了。一个上午,他整个人无魂似地四处游荡,也不管什么享乐计划了,只要能够躲开苏苏,游荡到哪里都是好的。
飞船很大,躲一个人,绰绰有余,可是到了中午,饥肠辘辘的时候,就有些困难了。
船上餐厅就两家,还集中在一起,原本就是大家玩乐后碰头见面的地方,在这里躲人,无异于自寻死路。
王福宁没办法,远程连接了一下放在房间里的飞单,本想窥视一下苏苏走了没有,却发现飞单根本不在房里,被苏苏拿走了。
这样更好,她出门玩,自己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回屋躲着。
王福宁特意到快餐店,打包了一份超大芝士披萨、一盒薯条和一杯肥宅快乐水。
躲屋里,自然要用脂肪、焦糖和卡路里,抚慰受了伤的心灵。
王福宁压低帽檐,抱着一大包快乐食品,一步三回头,躲躲闪闪地蹭到房间门口,才刚刷开门锁,一道挂着冰渣的声音从背后飘来。
“你还要去哪啊?”
苏苏抱着肩,幽灵似地出现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