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连礼盒都没有打开,就断然拒绝。
捧着小盒子的工装男窘迫地杵在原地,回头看了看一同前来的伙伴,不知如何是好。
“送回去就行,需要加运费?”
苏苏边问边拿起一块杯子蛋糕,舔了一口上面的草莓奶油。
童话故事转换频道到家庭伦理剧,围观群众骤然吃了一口主人家的大瓜,既尴尬又兴奋,只恨不得现场开个群聊,在里面随意吐槽。
当然,总有些七大姑八大姨不把自己当外人,什么事情都要掺和。
一位套着红色长裙,披着红色丝巾的阿姨率先站了出来,“这孩子,爸爸大老远送礼物,还不是因为爱你,别不懂事。”
其他披着丝巾的阿姨也不约而同地站了出来。
“父母的心意,喜不喜欢都给收下。”
“别让你爸伤心。”
“做儿女的要多为父母想想...”
苏苏吃完最后一口杯子蛋糕,喝了口饮料润润喉,很是不屑地用鼻子出气哼了一声,“定时送份礼物,就是爱我?我不稀罕,您要是觉得不错嘞,我送给您,让我爸每年定时点爱您一次。”
话音未落,她一把从工装男手上拿过礼物,冲着阿姨们理直气壮地问:“谁要我爸的爱?”
久经口舌沙场的阿姨们哪里可以忍受这般挑衅,一时炸开了锅,“哎哎哎,你这孩子,怎么说话,阿姨们这是好心...”
“好心用错了就是驴肝肺,您皱纹都这么多了,怎么知识水平没有半点提升嘞。”
苏苏大有舌战群雄的架势。
苏妈妈一把将惹祸精闺女推到一边,夺过她手上的礼盒,扔回给送货的工装男,和稀泥地劝解起小姐妹们。
“她这是生她爸总不回来的气,跟孩子较什么真...”
眼下,苏爸爸和兔子、鼹鼠属于同类,都只是投影出来的虚拟影像,一道泛着荧光的虚影,飘在空中,无着无落的,对纷乱的局势起不到任何帮助。
他想帮女儿说两句话,走上前去,径直从五颜六色的阿姨丛中穿了过去,他又想拍拍苏妈妈的肩膀,劝劝媳妇不要生气,一只手舞来舞去,连只苍蝇都没有安慰上。
苏苏看着她爸滑稽的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真是的,要你何用。”
苏爸爸仿佛受到了沉重的打击,蔫头耷脑地悬在半空,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幽灵。
“忙你的去吧,少来添乱。”
混乱局面下,苏奶奶不得不出手稳定大局,她毫不留情地让工装男关闭投影收好礼物,带着没有实体的儿子赶紧离开。
飞单高高地飞在半空中,忠实地记录下了阿姨们的愤慨,苏爸爸的憋闷以及苏妈妈的无奈,当然,还有躲到一旁事不关己,悠闲地吃着蛋糕的苏苏。
王福宁也拿起一块蛋糕,边看镜头边细细品尝地起上面的奶油,微甜但绝不油腻,就像现在的画面,吵闹而不失愉悦。
他头一次感觉到,原来,看着占据话语权主导地位的长辈们吃瘪,是如此的舒爽痛快。
大人们的注意力其实和孩子差不多,并不长久,熊孩子们失去了动物乐队,伤心之余,精力没处释放,只好重新纠缠起家长,阿姨们连自家的倒霉孩子都搞不定,哪里还有精力管其他人。
生日派对又回归到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正轨。
“哎呀...快来人!”
“不好!快叫人!”
院子后的树林传来几声慌张的叫喊,再次打破了气氛,人们不由地紧张起来,伸长脖子张望着发生了什么。
王福宁跟着几个胆子大的壮汉,一同寻着声音凑了过去,只见刚才还在偷吃蛋糕的苏苏一只手抱着另一只手,从树丛中跑了出来,鲜血顺着缝隙不住地向外渗透。
苏妈妈和奶奶忽然变得力大无穷,破开了围着苏苏的壮汉,一个箭步冲上前,焦急地想要查看伤情。
医护舱本来已经调试到了酒醉护理模式,正在品尝派对上的酒水,评估着今晚的工作量会又多少,就被徒然按下到了紧急救护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