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想多句嘴问问,”沉默半晌后还是发声,“冒这大险,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松泛地靠在椅背上,闻言玩笑道:“我说是要收个产业,前辈信么?”
“傻子才信。”
“那说是为宁家呢?”声调忽而郑肃。
他一愣。
“我信,虽然不清楚你为什么一直以来本心就偏袒宁家。”
“日后会公诸于众,现在尚早,”左箫表态,“迂回着助力,胜于我自己公开站阵营。”
话说到这份上,姜若德更为好奇道:“你将如何?”
狂徒言语谦虚,“无非乱世中求个安生立命,恩仇尽报,”继而是隐者毕露锋芒,“做执子者,捕鱼人。”
他额角大穴一跳。
待岚萱回来,二人已在各自安静吃茶。
瞟见她两手空空,姜若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送客后,问姜禄:“左三小姐看了多少?”
管家神色不明:“半册镇脉内经。”
“半册?”暗暗感叹恐又是过目不望之人,来日定要收入门下。
这下人却兀自不平起来,吹胡子瞪眼:“老爷的府库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这丫头片子不识好歹,拿着这等贵重的医书,当孺子读本一般!”
姜若德正想着事,没听真切,“什么?”
“一页页扫过就翻,可不是当插图文吗?”
懒得和愚夫废话,直接打发人下去。
马车中,岚萱半点都不安生,水果点心吃个不停,还要叽叽喳喳说话。
叫扰得头疼,打断道:“想好没,这师你究竟拜是不拜。”
“当然拜!”扬声一句,后面的话又因嚼着东西含糊不清,“我花现他那女有好多医乎四我一卜偷没有抗阔的(我发现他那里有好多医书是我一本都没有看过的)!”
头更疼了。“行了,别说话,老实吃你的。”
果然还是开始后悔同乘一车。
她就应当早早瞬移回去——又怕这活宝在路上生出什么事端。
当年为什么拣回家来着?左箫陷入对现实的怀疑中。
看看老二多省心多文静,这两人简直就是两极好吗!?
算了,拣来这么多年再糟心还不是好好养大了。
思及此故淡定许多。待回了别院,岚萱立即便回屋梳理刚才所记穴位及行针手法。
看她风风火火的样,不由好笑真是医痴。
临走对守在门外的左五吩咐:“让厨房晚上多弄两道菜给送来,等这丫头出来,不定饿成什么样。”
暗卫应是。
独自至簇锦楼,见周遭已安上新阵。在门外街上停住脚,大略几眼寻到阵眼,方进入内里。
昨日毕竟是因所谓暗杀波及至不少客人,现下相较生意萧条,足减一半。
罪魁祸首没有丝毫自觉,随意打量着寻花问柳的众人。
日正时分便做这勾当。
从楼上奉命来迎者是云鸾。
样貌明艳的副楼主面无表情,定定立于梯间朝她道:“请往顶楼一叙。”
依言拾级而上,在擦肩而过时倏然顿住。
抬起的与其临近的手定置在身侧。指间高度平于心室处,稳稳夹着枚毒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