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头撞在尹志平身上,尹志平没大注意,旁边围观的人都忍不住轻呼一声,这王大头本是武举出身,长得身高体胖,气力惊人,平时乡里乡亲的他都不肯手下留情,被他打伤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此时看他拼尽力气只管向尹志平撞去,尹志平看起来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文弱道士,这一撞将下去势必会受伤不轻,因此不由都轻声呼喝起来!
如同撞在铜墙铁壁上一般。
王大头只觉得自己头顶“咚”的一响,紧接着头上一痛,撞上去的肩膀也好像碰在墙壁上一般生生发痛,他没抬起头来时还纳闷:自己明明是看准了那道士才撞过来的,怎么突然就撞歪了,哪儿突然就多出来了这么厚实的一堵墙?
“你痛不痛啊?”正在这时,耳边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问道。
王大头抬起头来一看,正是尹志平那张清俊的脸,此时只是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原来他还是撞在了尹志平的身上,不过不知道怎的,却如同撞上墙壁一般纹丝不动。
“今天真是见了鬼了!”王大头不由轻声嘀咕一声,刚才人群中的惋惜之声此时却变作了大声的喝彩之声,他不由臊得脸上通红,一连串的吃亏他当然不敢再在当地停留,也顾不得再让两个狐假虎威的家人再继续丢人现眼,赶紧低着头转身就向外走去。
“先生请留步!”这时邱处机叫道。
“你们还想怎么着?”王大头气呼呼地转过身来,横眉立目地问道。他想,这次纵狗伤人没找着乐子,想打人出气自己又吃了亏,看来今天出门不是没看黄历,就是随身带的打手人数还是少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赶紧溜回去、养足了精神再卷土重来才是正经,反正这整个镇子都是他的天下,谁又能逃得出他的手心去?
“先生近来家中可有人生病?”邱处机只顾端详着王大头问道。
“没有!”王大头没好气地说道。
“可是招了盗贼之流,有失财之虞?”邱处机又问。
“没有,没有,统统没有!”王大头极不耐烦地一挥袖子,气急败坏地说道,本来不敢发作却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你个老道别故弄玄虚的,我家旺财旺人丁旺,别想用你那一套把戏来诓骗我!”
“这就怪了,”邱处机闻言不由低头沉思,“看他头罩乌云,此灾实在非同小可!”
“你少跟我来这套吧!”王大头气得扭头就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最知道你们这些道士的鬼把戏,先是说出一套吓人的说辞来,然后定然让我请你到家禳解,说到底无非是看我家财万贯,想到我家里去骗吃骗喝骗钱!----哼,你可看错了人,我不是那没见过大世面的乡巴佬,我可不会上你这个当!”说罢带着家人和此时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狗扬长而去。
“道长,请不要和他计较!”这时那个叫王老蔫的人走上前来,对着邱处机深深一揖说道,“道长,这人是个浑人,您大人大量,千万不要和他计较!”
邱处机轻轻一笑,对老者说道:“听老先生刚才所言,似乎你们还沾亲带故?”
“唉,不怕您笑话,那是我一个远房侄子,”王老蔫摇摇头说道:“我们本是同一个祖爷,到他爷爷那一辈才分开各过。您说我们王家怎么就出来这么一个逆子?这十几年来,他成了我们这里的一个祸害,蓄养恶狗不说,还养了足足几十号家丁,平时放狗伤人那都还是轻的,碰到那年轻貌美的姑娘媳妇,他,他还尽管使人抢到自己家里去呢!唉,这乡里乡亲的,他也真下得去手,我这张老脸都快没地方搁了!”
“那官府不管吗?”尹志平这时问道。
王老蔫抬头看了看尹志平,叹了一口气说道:“小道长真是年轻,我们王家在当地本是世家,家里本来就有钱有势,我家是一向不与官府往来,也不敢任意胡为。不过这王大头却是精于官府之道,平时和当地官府来往甚密,他犯了事儿,但凡被告到官府,大不了花钱摆平了事!所以他越来越猖狂,根本不把天理王法放在眼里!”
“早知他如此,刚才我就不该手下留情!”尹志平听了不由恨恨地说道,“给他些教训也省得他再祸害本地百姓!”
“唉,你手下留情就对了,”那王老蔫连忙说道,“他打了你你没处告去,你要是惹了他那可就给自己惹下大祸了,他和官府联起手来还能有你的好果子吃!”王老蔫说到这儿,觉得自己家这个侄子闹得实在是太不像话,不由一边摇着头一边说道,“要惩罚他啊,看来唯有老天爷开眼了!”
“原来如此。”听了王老蔫这一番话,邱处机突然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