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拜完,马钰带着二人向之前曾经住过的草庵走去,却只见庵歪顶斜,梁柱腐朽倾颓,就好像经历了上百年的风吹雨打一般,眼见得是再没办法住人了。
看到这番情形,马钰无奈地轻笑一声:“我原本知道此次来建祖庵困难重重,没想到却艰难到这个程度!你们看,这就是师父和师叔在此修行之时住的草庵,现在却是连进都不能进了!”
“草庵破了也无妨,我们只从头建起就是了!师父这么大的年纪都能受得了风餐露宿,难道我们却受不了吗?”李子和看师父笑得勉强,不由安慰道:“师父且先受几天委屈,我这就去伐木,一两天内必然给师父再建个安身的住处出来!”
“对啊,师父,只要有个容身的地方,我们再去筹建祖庵,想必是没有什么不成的!师父且请安坐,我们这就上山伐木去!”李大乘也说道,“这些事却难不倒我们!”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现在两个人都是赤手空拳,连个趁手的家伙都没有,又能怎样伐木作屋?李大乘在山路之上转了好几圈,看着满山高大粗壮的树木,棵棵都是作屋架梁的好材料,可是凭借一双空手又怎么能弄得下来?转了半天终于是空着手走了回来。回来一看,李子和却正在把几个粗细均匀的木料搭起来,准备先建起一个简易的小庵来。
“师兄,你从哪里得来的木料?”李大乘十分惊奇地问道,他看李子和拿的那几个树干粗细十分匀称,用来搭建草庵十分合适,他不由说道:“师兄进去山里一趟却就好像回家取东西一样容易,难道这里的山神是你家亲戚,专门来照顾你?”
听李大乘这样说,李子和不由大笑起来:“师弟,你终归还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原来李子和出身山里农家,此时在山中一走,纵然手无寸铁,在山里走了一圈下来,也捡了几个粗细合适的树干出来,使大力气横抱了回到旧庵旁。
当下李大乘和马钰帮着李子和一通忙活,到太阳西沉之时,一个极其简陋的草庵初具规模,虽说看上去还很不成样子,不过好在尚能容身,再加上此时天气还不是十分寒冷,却也足够三个人住上一阵子的了。
马钰带着李大乘和李子和在终南山住了下来。此时正是大定二十一年(1181年)秋,距王重阳东行传道、创立三州五会已经有十余年的时间,山中白云悠悠,风物依旧,只是人随星转,已是换了又一代道家传人。
这终南山一带终归是重阳祖师故里,虽说祖师在时被乡里人称为“王害风”,平时最为人所熟知的就是那疯疯癫癫、半醉半醒的形象,不过及至后来祖师东去传道、在山东半岛创建三州五会,全真教一时声名鹊起,祖师王重阳的名字更是传播至大江南北;再到后来驾鹤汴梁,弟子四人奉师命抬棺西行又守墓三年等等,这些故事更一直被终南山方圆几十里的百姓津津乐道,有称赞重阳祖师道行高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有称赞四弟子孝心、德行兼备,实为世人之典范的,总之是久有名声远扬。再加上和德瑾和李灵阳原本都是当地人,后来也都修道有成,周围百姓也多有前来求教的,所以这终南山一带却是好道之风极盛,大有全真教传播的根基存在。所以马钰带着两个弟子回来没几天,消息一经传出,立时周围就有不少人前来慕道拜访、求教,虽然说不上是门庭若市,但是却也大有蔚然成风之感,倒比马钰去龙门山创建重阳会时影响更为深远。
随着前来学道的人越来越多,再加上天气逐渐变冷,冬天一天比一天近,山中早晚时候寒风颇劲,那小草庵眼看着是不能住了,马钰就带着两个弟子筹备着再建起一个庵堂来。
此时经过多日传道,又有好道的富户资助,师徒三人筹建庵堂的钱款筹备充足,经常前来听道的弟子当中,有的虽然家中贫苦,拿不出钱来,但是总还有一身力气、一腔热忱可用,此时听马钰说要创建庵堂,一个个都自告奋勇,年轻有力的出力,年老智多的出主意,个个都攒足了劲儿,要好好地建下一座庵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