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诞生日已经过去了大半,黄昏就要降临。春日傍晚的风带着微微的暖意,吹着天际闲散的游云。金红色的夕阳笼罩在天边,如同一团烧起来的火焰。
花时四肢有些软,浑身也懒懒的,干脆就坐在走廊上,看家庭妇男打理着院子里那些她种下的花朵。花朵开放的时间次第到来,这两天开的是其中几簇玫红色的花。一小捧一小捧的花团挤挤挨挨地盛开在一片深绿之中,煞是好看。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家庭妇男宇智波带土丢掉了拿来剪杂草的剪刀,起身开门。
门缝间甫一露出一丛金色的短发,花时就淡定地发号施令:“合上。”
带土毫不留情地啪叽合上了门,把门外那个金发蓝眸的少年锁在了门外。
门口传来一连串急促的敲打声,夹杂着鸣人的喊声:“带土——听我说两句。这些事情总得解决吧……”
花时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新鲜蔬果榨成的果汁,朝前走去:“……让我跟他说吧。”
她靠在门板上,隔着一道厚厚的木门,对屋外的鸣人说道:“……你不工作吗?九尾。你竟然都找到这里来了。”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鸣人元气十足的声音又在门口响起:“所以,我想帮你理一下从前的旧案……虽然你搬家很快,不过还是很容易找的。……至少和从前比起来容易多了!”
花时握住了门板,拉开了木门。她看着眼前这位和她差不多高的金发少年,就忍不住想起那位四代火影来,便放软了声调,说道:“鸣人,我不认为你有什么立场可以调查我过去的事情。……我曾经是这个世界的敌人,也是你的敌人。”
“啊……是这样没错。”鸣人有些无措地低下了头,说道:“但是啊,你现在已经不想对这个世界做什么了……那我们就不是敌人了。想到你和佐助的那件事,我想一定要做些什么……啊,对了!真的不回到村子里来吗?佐助也在村子里哦。连佐助都回来了哦!”
唉。
花时叹了一口气。
这个满腔热情和热血的男孩,怎么一点都不见当初四代阁下的英明与理智,天真地让她都绝望。
“鸣人。”她一手搭着门把,问道:“你知道那件事,对吗?也明白所谓的真相,对吧?”
“诶……恩。”鸣人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和卡卡西老师都知道。如果那件事情就是让你无法放下芥蒂的根源的话,我一定可以为之做些什么……卡卡西老师已经是火影了……”
“并不。”花时摇了摇头,说道:“想要替我翻名,就不得不扯出鼬和叛乱的事情。宇智波一族不能背上叛乱的污点……与之相较,我的名字根本无足挂齿。如果你真的有心的话,倒不用记得我的故事,只是希望以后木叶忍村不要再发生这样的悲剧。”
“可是……”鸣人还想努力一把,他说道:“连佐助都已经回到村子里来了啊……”
“那是因为佐助没有真正地伤害过木叶忍村。”她说道:“我不一样。我可以在战争之后幸存,已经是意料之外。我无法回到那个村子里去了。而且……我也满足于我现在的生活。”
就这样,当做她已经死于战争中。
以鸣人和卡卡西为代表的木叶新任核心可以原谅她的所作所为,不代表整个被战争摧残过的忍界都会原谅。即使现在的她,因为各种原因已经改变了自己的意愿。
被因缘纠葛碾压以至疲惫至极的忍界,也已经没有精力去清算到底谁是谁的敌人,谁造就了这一切的因果。谁都有着自己的苦衷与仇恨,而在象征着具体仇恨的那个目标被杀死后,战争就已经结束了。
意象被打倒,胜利就来临了。是真是假,隐藏其下的过往,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她更喜欢现在的生活。
不是作为忍者存在,而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存在。
在春天可以闲散地停下来看着枝头的花朵,和喜爱的人一起出门闲逛、购物,再一起漫步回家,庭院里饲养着喜欢的动物,栽种着能使人心情愉悦的花朵。不需要做任何烦恼的家务,会有人自动包揽一切。也不需要为任务和战斗烦恼,有人舍不得。
漩涡鸣人为了解开宇智波与木叶高层旧纷争所结下的芥蒂的第三十七次努力,失败。
送走了垂头丧气的鸣人,花时迅速地合上了门。她恼怒地对带土说道:“是谁告诉我,不会有人在这个小镇上追着我跑的?走,准备搬家。”
所谓在逃忍者,即逃脱(漩涡鸣人为了挽回宇智波与和解纷争而做的努力)的忍者。
那少年有一颗温柔而真挚的心,继承了四代的火之意志。只是还需要岁月稍许的打磨——至少磨去一些天真和冲动。
系着围裙的带土一手持着花铲,用花铲敲打着墙壁,嘴中严肃地说道:“你和鸣人说的话未免太多了。你对他投以的关注也太多了,虽然他是你所敬仰的水门老师的孩子……”
即使已经相识多年,他的占有欲和掌控欲也从没有改变过。
“那好吧。”花时锁上了门,说道:“没办法呢。”
春日的夜晚悄然降临,枝头的樱花在夜色中轻浅地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