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在这里出现,想必也是从你父亲那里得知了止水的死讯吧。”另外一名族人扬起头,说道:“另外一个没有出席集会的人,就是止水。……你好像,确实是将止水当做自己的亲哥哥吧?我记得你们是一起长大的。”
说到此处,族人用余光扫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花时。她一直低着头,垂落的长发遮住了面孔,他们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握紧了的拳头。
“我们警卫队打算全面调查这件事。”一名族人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纸,朝着鼬遥遥一递,说:“这是止水所留下的遗书,笔迹的判定已经确认了,确实是他本人所写的。”
鼬看着族人手中的那张纸张,往前走了几步,自对方的手中接过展开,粗粗地看了一眼。
“但是……”先前说话的族人眼神一暗,他说道:“要是拥有写轮眼的人,是可以很轻松地模仿他人的笔迹的。止水是宇智波一族的优秀者,为了全族,任何任务都会身先士卒。这样的男人,却留下这种东西自杀,实在是令人费解。”
“总之,这份遗书先交给你。”几名族人转过了身,用余光瞟着他,说:“你拿着它,去暗部请求协助调查吧。不要妄想销毁证据,我们拥有其他和暗部沟通的渠道。”
宇智波鼬握着纸张的手一紧。
“不如直接说了吧。”鼬放下了手中的止水的遗书,抬起了头,猩红的眼眸之中浮现出了三枚黑色的勾玉:“你们……是在怀疑我吧。”
“啊……没错。”其中一名族人冷哼一声,说:“你知道就好。”
“听好了,鼬!你试试看背叛我们宇智波一族吧。别以为我们会轻易地放过你……”
“你们好吵!”
几名族人的戾气,被花时的喊声给压住了。
她抬起了头,瞪着那三个人,用从未有过的失礼语气对着他们大喊道:“止水没有死!明明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为什么你们要在这里开始怀疑可能的凶手?如果哥哥还活着呢?”
她讨厌这些还没有彻底得出结论便判定止水已经死亡的人。
明明……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啊。
“花时……”鼬眼中的猩红之色,因为她骤然的呼喊而褪去,归为一片黑色。他想要说些什么,去劝阻花时,然而对方却没有理会几人之间的风波暗涌,而是站了起来,笔直地从他们之间的间隙中穿了过去,朝屋外的街道上跑去。
“她要去哪里?”
“……算了,让她去吧。”
她把族人的议论和阻拦声都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现在的她所唯一可以想到的——唯一能够得到安慰的,不会伤害她、会顺从安静地承认她的想法的,就只有四代阁下了。
所有人都认为止水死了,包括鼬。
也许只有一直在安睡的四代阁下,会认同的想法,并且默默地催促哥哥回到家里来。
她一边朝外跑去,一边再一次抬起头确认了现在的季节。
夏天的尾巴,穿短袖的季节。街上的孩童们嬉戏追打着穿过街道,年轻而充满朝气。欢声笑语溢满耳畔,夹杂着水滴落入地面的声音,一同涌入耳畔。炎热的风吹过她的黑色长发,夏天的树叶是充满了生命的深绿色。
那些声音……
是前些天大雨时候留下的积水,顺着枝叶的弧度滴落水洼。
是早早从忍者学校下课的孩子的脚步,为了躲避依旧炎热的日头匆匆踩过了街道。
是夏风吹拂着树叶彼此摩擦,风沿着脉络生长向上。
万千声音涌入耳畔,混合为起伏的海潮,一波一波撞击着形状不定的海岸。
她的脚步逐渐靠近了火影的墓碑——那高大的纪念碑上,有了裂缝的红色不如往昔鲜艳,经年的风雨让它微微褪色,每年却依旧有无数人前来瞻仰祷告。
她的脚步在距离墓碑前数步的地方骤然停下,视线落于火影墓碑下的台基上。
那里——安静地躺着一朵干枯的花。
蔫黄的花瓣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绵软地散落在地。印象中碧绿的草茎也化为完全的枯黄,像是硬生生被人从冬日拽到了不属于它的季节,从而丧失了所有生命的活力。
花时沉默地站在离火影墓碑数步之遥的地方,抬起了头。
猩红的双眸之中,两枚勾玉安静地浮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