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铜锁遇贵人
那个人说完头也不回的抽身就走，生怕有人问他，那里有问题，什么叫工程质量，不合格在什么地方，它的验收标准是什么样子的，依据是什么？忙了一春天，半个夏天的工程，被一个不知是何方的神圣，给判了死型。铜锁作为技术员，心里想：‘揽这个活儿的人，是马队长的亲戚，要不去找他？可是，人家说工程质量不合格，找谁来又有什么办法呢。”
人们在工地上等着，烟斗去找张主任要钱，主任说，工程不合格还要什么钱。完全是一副耍流氓的样子，没办法，全体盲流，（盲流是那个年代，对外出人员的称呼）。去找流氓。一齐去主任家，这下把他吓坏了，打应先给每个人50块钱的路费。让人们先回家，等介绍人来了再说。怎么办？呜呼张主任；哀哉贪官；半年的血汉就值50块钱。
这次筑坝的工钱，始终也没有要上。其实，在铜锁的打工生涯中，这种事儿遇到的太多了。出门打工跟别人干活，人家是主人，不管你是农民，还是大集体工，总是弱势群体，谁也惹不起，是人不是人的，就敢欺负你。大集体的工人，是铁路工人的子弟，他们从农村里来，本想着接父母的班，也想着成为正式的铁路工人，但是，现在的时代变了，不准许退休后，再接班。所以，称呼他们民工，是再正确不过了。
农民本就是，一个散漫的群体，这跟小农意识有关。个人顾个人，个家种个家的地。想要把他们团结起来，难。所以，那些不良的建设单位，抓住了农民的特点。一句“工程不合格”，就把钱扣下。而扣下来的钱，已经做为工程款，在单位的财务帐上付出了。
那么这笔钱怎么办，只有几个人私分。这是铜锁他们的悲哀。在这个农业大国里，随着农业机械化的普及，以及耕地的减少，会有大批的，农村剩余劳动力，他们在农村里，找不到生存的希望，只能成批的，涌向城市，因为受教育的程度底，只能从事重体力劳动。上当受骗，自然成为了经常的事。虽然经长受骗，但是，人们还是年年出去，因为，在家里实在是靠种地，养活不了这一家人。
可是，干瓦工活，也不是件轻松的工作，每天要砌，一千多块砖，就弯一千多次腰，你看那些老师傅们，各个都有腰痛病。这种活儿不养老。一到五十多岁，就不能上架子，站的高了容易头晕。再说也没人用你，怕出事儿，这种例子以前有过。
所以，铜锁凭着多年到处流浪，打工生涯的经验。他知道，这不是个长久之计。要换一种工作，至少他是那么想的，铜锁的一生，是具有一个，传奇色彩的人生。每到一个人生的，转折点时，总会有人出来帮一把，贵人的出现，会让他更上升一个台阶。
早在生王平以前，去天津干活儿，遇到了一个，让铜锁该变命运的人。张万全；一个甲方代表，可能是命运的安排，这个甲方施工代表，偏偏看上了铜锁，两个人交往的多起来。张万全；清华大学，土木系毕业的大专生，毕业后，本该去市里的设计院，可是他父亲，是一家国营企业的头头。为了自己的孩子有更好地发展，没去设计院，来到他父亲的厂里，当了基建科的副科厂，朝里有人得做官；这是我国千年来的老话儿。有老子的关系，升迁是迟早的事。
铜锁和张副科长很投缘，岁数比王瑀整整大了一轮。平时干活儿时，张副科长经长去工地，有时间就和铜锁聊天儿。有一次下雨，停工了，铜锁去办公室找他，坐办工室就是不一样，一杯茶；一份儿報纸，这就叫工作，铜锁在工地上，每天弯一千多次腰，也叫工作。人们说，只是分工不同而亦，多么讽刺的解释。
张副科长见铜锁来了，很高兴，“小王，每天干活儿累了吧？”老张一边到水一边问着，“你看你晒的看上去，比我还岁数还大，”铜锁挣大眼睛看着他，“我们干瓦工活的，那是露天作业，有不能先打个棚子，把太阳遮住，不过也是，这太阳晒的也太厉害了，那能像你，有学问，又有个好老子，一毕业就是副科长。”张副科长关心的问：“你读过几年书？”“12年，小学毕业了，家里不让考初中，说是上几年学，也是白上，最后还得回来，就去生产队里，挣工分儿。”
铜锁叹了一口气；“后来在铁路上当合同工，学了这点儿手艺，”铜锁接过水杯，双手捧这，“坐下说”老张他边让坐，一边又问；“你上小学时，语文的成绩怎么样？”“我最好的就是语文，教我们的语文老师，是一位老先生，除了按书上的教学一外，还经长教一些，课本一外的知识。”铜锁接着说“你看工棚里那些书，四大明著早就读完了，现在看的是《东西汉》。”铜锁骄傲的说，“《东西汉》那是繁体字，你也认得？”“认得，这全是以前的语文老师，讲课外读物学过的。”
老张说；“好吧，我问你，我给你一些书你看吗？”铜锁着急地说：“什么书？”一提到书铜锁就兴奋。因为在学校读的书太少了，根本就没有装满他的大脑。而他想了解的事儿又太多了，问谁去，只能在各种书里找打案。自己找。读书不光是学习知识，更是与作者的交流。书里自有黄金屋；书里自有金镶玉，这是人们经常，自己劝自己的说教。
老张用一眼睛打量着铜锁，“我学过的建筑的教材。”铜锁张大了嘴，一时间经说不出话来。楞住了，这是铜锁这几年来，连做梦都想的事儿。铜锁有个习惯，一空就去新华书店，没钱就看看，不像别人，专门逛商场，可是又一想，一个小学生，怎么能弄明白，大学的教材呢？
